西门冲道:“懦夫之见。”转过头去不再理他。见怪物终于痛得在地上不住翻滚,不禁大笑叫好,对二人武功称赞不已。
银涛道:“他们经常和这怪物撕斗吗?”
西门冲道:“也不算经常,一年中也就两三次吧。”
银涛道:“如此说来,这怪物的命可也真够硬的,四十年来虽然伤痕累累,可也被杀掉。”
西门冲道:“这怪物命是够硬,可也经不起四十年的折腾。原先是两头怪物,也不经常浮出水面,即便是出了水面也在湖心,那自是不易去斩杀了。但二十年前的一次,姑丈与师父二人正在湖边比剑,一头怪物突然来袭,两人联手将它打成了重伤。那怪物报复心极强,逃回去没多久伤好了又来报仇。二人联手伤它容易杀它却难。自那以后,这怪物就经常上门滋事,有时还带着另一头怪物前来。可谓夜路走得多了总会遇鬼,五年后的一天,那只怪物一个不小心被姑丈和师父打瞎了双眼,全身带血逃回湖中,当时整个湖面都被血染红了。以后便不复现,可能重伤之下已然死了。另一头怪物便是眼前这一头了,它在湖中四处游荡嚎叫,见了姑丈和师父便来袭击,结果受了伤逃了回去。以后再来,二人便避在一旁,它见不到二人徘徊良久方才离开。之后二人便想出了杀怪物决胜负之法,每当二人战到不可开交之时,就向湖心长啸,不多时这怪物准会出现。不过它可比上一只狡诈,见势不妙转身就逃,与二人缠斗了几十年。”
银涛道:“多必有失,难道两位前辈就没有被怪物伤到过?”
西门冲道:“他二位武功高强自是不会被伤到,而且二人早就洞悉了怪物的习性和打法,斗起来自然是有恃无恐。这怪物原本笨的要命,没有多少招式,经过二十多年的较量,如今却也创出了不少新的打法,比之先前被动挨打可是大有进步。”
银涛道:“这怪物受了这么多伤倒在地上挺不了多久了,两位前辈看来今天就能将它杀掉。”
西门冲道:“受伤算不了什么,比这伤更重的伤它都挺过来了,在地上滚来滚去只是一种打法罢了。姑丈说这怪物的要害是眼睛,只要伤不了它的眼睛便绝不会死。”
银涛呆立当场默然不语,西门冲却又叫了起来。那怪物果然又站起身来,风云卓和肖浩借势窜上了它的头顶,一次又一次向它双眼逼进。怪物的头左摇右摆,张大了口连吹带咬,二人一时也奈何它不得。
西门冲双手紧握兴奋不已,正要张口再喊,背上“心俞”“至室”“气海”和腰际“章门”四穴突然被人点中动弹不得,一时惊极,大喝道:“银涛你做什么?”立刻又明白不对,银涛内力全失,不能出手点穴,这却又是谁呢?脑中急转胸口莫名紧张。
只听得身后一人说道:“西门老儿,你可真会挑地方,在这绝顶湖畔躲避于我。”
西门冲全身顿时冰凉,除了孟太华,世上再无第二人让他这般恐惧。
孟太华伸手一提将他掉转过身,冷笑道:“西门先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我吧?”
西门冲惊怒之下并不搭语,一抬眼看到孟太华身后的洪轩和别天正捉住了银涛,怒喝道:“洪轩你这老皮,我们相交多年你竟然出卖我,与孟太华这狗贼混在一起,你怎对得起我们三十多年的结义之情?”
洪轩神情颓废,一脸的暗淡无奈,低了头不敢看他。别天道:“西门先生误会了,我们都是被这姓孟的所迫。洪兄更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这一路上你不晓得他受了多少折磨。”
西门冲一看他的神情自然知道他是被迫的,当年他们共同闯荡江湖,被所谓的武林正派不耻,千百次的厮杀身上伤痕累累,却从未低头过,甚至不会说一句服软的话,今日被孟太华逼迫带路,不知期间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但洪轩当年发誓绝不向外人道出此地,现在违背誓言无论如何不可原谅。
西门冲道:“受了胁迫就可以背信弃义吗?这誓言也未免太不值钱。洪轩,你只为自己活命,却拿我的命来做交易,我没有你这样贪生怕死背信弃义的兄弟,你我二人今日绝交与此,不再有任何干系,呸。”
洪轩嘴角抽动,眼神黯然,但终于没有说话,走到西门冲身前瞪了一眼,猛地向巨岩下扑落。这巨石本不算高,但他一生死念,自是头上脚下不做挣扎,跌落下去必难幸免,西门冲心中大急却是无奈。
孟太华一把抓住他脚腕,将他硬生生提了上来,啪啪啪点了三处穴道扔在地上,说道:“洪右使何必这样悲观轻生,他不与你做兄弟想与你做兄弟的人还少了不成,我呢现在可以收你做徒弟,将来天山派为我执掌,称雄武林,你是我的首徒,威风八面,岂不比什么悬月石使,比什么西门冲的结义兄弟威风的多?”
洪轩一时怒不可揭,满目仇火,若不时是大穴受制,立时便与他拼个玉石俱焚,绝不愿偷活片刻。
西门冲道:“你想做天山派掌门人?哼,司空志可当真走了眼,收了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徒弟,看来不免要含怨受屈死不瞑目了。”
孟太华怒道:“你是说我欺师灭祖,夺取掌门之位?”
西门冲道:“难道不是?不然凭你的德性也配作掌门?”
孟太华大怒,呼地一拳将巨石一角打碎,随之又笑了起来道:“篡位却也不必,我师父老了,我又这般武功了得,在江湖上闯出了大大的名头,想来师父他老人家自明事理,会退位让贤的了。即使不能顺利接任掌门之位,凭我孟太华的能耐,另创门派扬威武林也绝非难事,夺位之举我是不屑于去做的,你这般推测于我也只能说明你品行的低劣。”
西门冲道:“是吗?那倒未曾看出,想不到你还是个很重师门的仁人君子呢,哈哈,可笑可笑。”
他之所以这样信口开河地与孟太华拼死理,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让孟太华有机会逼迫他交出神剑,等得一时片刻姑丈与师父二人赶走了怪物,发现了这几人,自然会出手相救。到那时,孟太华武功再高也非他二人的敌手。孟太华不曾察觉,只一味地争辩。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响起一声悲天痛地的惨呼,似乎宇宙万物都在这一声之中被撕裂了、破碎了。虽然怪物一直在不停地嚎叫,这一声却是格外的突出,几人的思绪一时被打断,向下看出。只见风云卓与肖浩的宝剑皆刺入了怪物的巨眼之中,鲜血长流,怪物剧痛之下两个上肢在头上肩上乱拍乱打。二人一齐抽出怪物眼中宝剑,向另一只眼刺去,只是这怪物此时已经发狂,胡乱拍打之下二人的攻击很难奏效。
正在二人一筹莫展之时,嘭的一声,怪物的另一只眼睛炸了开来,血肉飞溅,随之一声撕心裂肺惨嚎,怪物巨大的身体昂天倒下,轰隆声响溅起数丈高的水花。怪物的另一只眼睛却是被站在岩石上的孟太华山以“影射神事”打碎的,他内力深厚以及,一拳击出不但将整颗眼球打得开花,而且伤及大脑。风云卓与肖浩司机跳落在地,见那怪物在水中滚了几滚,猛然向前一窜一头潜入水中,水面上一条水线波浪般涌动着伸向湖心。近岸的湖面一片殷红,在烈日的照耀下呈现出惨烈的光辉。
风云卓与肖浩对望一眼不明所以,他们一门心思与怪物相斗,根本不知道孟太华几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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