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风声呼呼作响,眼前黑暗深如浓墨不见分毫光影,头顶更有不停簌簌掉落的碎石泥土等等。温暖脑袋不知被砸了多少包,她只觉脑中翁翁作响,一时恍如置身梦里。当然,是恶梦里。
这虚空似乎没有尽头,身子仍在不停的往下掉。掉着掉着初始慌乱的心便渐渐平稳下来,现下这般模样,已非她力所能控,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命运的安排。
她心既安稳了下来,也就有了心思来躲避头顶掉落的碎石泥土。半空中的身子虽没着落点,但脖子还是能左右前后活动自如的。眼睛看不见,耳朵便特别灵敏,她注意着头顶风声的走向,险险的躲过它们一波又一波的袭击。
然她躲了片刻,正有些漫不经心时,却觉头顶有巨大风声响,她头皮猛然一炸,心头稍作估算,自己哪怕是能将身子给斜倾九十度都不能避过这一击,果然是天要亡她!
她心头正盘算着要么双手上拖拼死一顶来个垂死挣扎,结果手还未动,腰上已被什么东西缠住被用力一收,她便跌进了一幅宽厚的胸膛。这气息,这极致的熟悉感,她鼻间微酸,问道:“你也倒霉的掉下来了?”
“被你拽下的。”他的声音*的,回的极不客气。
温暖怔了怔,蓦然想起自己坠入深渊时糊乱一抓的确是抓了个什么东西,结果不等她心道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那东西就随她一起掉了进来,那刹那间,她真觉自己是白费力气。
如今看来,那被抓下来的“东西”竟然是他?嗯……倒挺有用。
她不动声色的圈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胸膛。既然已经将人给拽了下来,现下后悔也送不上去,不用更是浪费。她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头颇为安心,只觉纵是就这样跌入地狱,她也能攒够力气随他一起爬上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许是春日花开的瞬间,又或是饥饿等食的漫长时光,就在温暖嗅着君熠寒的气息正要昏昏欲睡之时,她只觉他揽在她腰间的臂弯一紧,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翻滚,待她们坠落的力道基本泄尽两人停下后,温暖这才被他扶着坐起身。
纵是此地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温暖仍觉眼前好多明晃晃的星星在欢快的蹦跶跳跃。她抚了抚额待脑中那波眩晕平息后,这才伸手至怀中拿出颗夜明珠将空间照亮。
柔和的光并不刺眼,她侧首瞧向身旁的君熠寒,却见向来不染纤尘的他此时也不免沾上几分尘土气息,俊美的面上有几处浅浅的灰迹,但纵是如此,瞧来却也无损他的风采,反倒透着几丝可爱。
温暖只觉这样的君熠寒颇为有趣,以后想要再见恐是很难。是以,她掂着夜明珠将他瞧瞧,再瞧瞧,只觉越瞧越觉可爱的紧,最后实在没忍住,抿唇轻笑出声来。
君熠寒斜了她一眼,冷冷一哼,“你自己又能比本王好到哪里去?”
他这姿态叫傲娇?
温暖极力绷住笑,试探着问道:“生气了?”
君熠寒未出声,却是脸色渐沉。
不会吧?真生气了?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他生气?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的?
她心头一叹,抿了抿唇道:“那个,抱歉,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君熠寒脸色更沉,“你以为本王是因此与你置气?”
“难道不是?”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想了想,又有些心虚道:“难道是因为我偷看楚欢洗澡?”
她此言出,只觉他不仅脸色极其难看,就连呼吸都微微加重。糟糕,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欧阳月月”与他,除了这两件事,还有什么事惹他生气的?
她眉头微皱,绞尽脑汁的苦想,然还未等她想出个结果来,只觉后脑勺一紧,她的身子被狠狠的抵在洞壁上,唇上的吻如狂风爆雨般落下,带着滔天怒火在她的领域里强取豪夺攻城掠地。
“王爷,在下是、是男人!”待到快窒息被他终于放开时,她早已糊成浆糊的脑子根本无法运转,只本能的迷朦着眼呆愣愣的冒出这么一句。
“男人?”君熠寒低哑的嗓音逸出声冷笑,“你想当男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功能。”
此话如一道晴天霹雳将温暖脑中的浆糊瞬间霹开,她颇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直觉怀疑刚刚自己是幻听。这么流氓的话,居然,居然是从君熠寒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不服气?想向本王证明你有?”他说着的同时,眸色如浓得化不开的墨,指尖划向她的腰带轻轻一挑,“那本王便如你所愿来亲自验证验证。”
“不,不是……”她被他震飞天外的神思还未来得及归位,唇却已再次被他封住,本能的挣扎推拒却如同欲拒还迎,愈发诱人深入。
掌间的夜明珠不知何时已滴溜溜滚出老远,淡淡的光晕照不出这一隅的暧昧纠缠。极寂的地下洞穴中,压抑的喘息低吟深浅交错,久久不绝。
恍恍惚惚间,她似终于明白他为何生她的气。他在气她坠崖的欺骗,应该,还气她偷看楚欢洗澡,毕竟,她知道楚欢是个少年郎而不是个姑娘,或许还气,她不顾念自己安危,为了炎华鼎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
果然,他不是好骗的啊!温暖心中低低一叹,由着自己在他给予的温柔里沉沦。
被折腾的筋疲力尽趴在君熠寒怀中的温暖沉沉睡去。君熠寒抚着她汗湿的发,鼻间萦绕的是因她“运动”过后而更显浓愈的异香。心头的空落处,似乎正在,被她一点一滴的填满。
他想,她是他生命中的温暖。
掉下来的洞已彻底被泥土封死,就算不被封死,算算那足有百丈开外的高度,他们也出不去。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们掉下来时,君熠寒带着她滚进的那条地下缝隙恰有容一个人通过的宽度,一直弯弯曲曲的向前延伸,时不时的洞壁上还渗透些地下水可容两人解渴。温暖摇了摇两人握着的手,问前方引路的君熠寒:“我们会不会困在这地底出不去?”
“你不相信本王的能力?”他回转头目光幽深却略显灼热的看着她。
“当然相……”她回到一半的话蓦然停住,瞧着他望着她的眸色却蓦然心头乱跳,耳垂隐隐发热,这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她怎么嗅到了浓浓的调戏的味道。尤其是在刚经历最亲密的事之后来上这么一句,很难不让人产生连想。
“当然如何?”他似未见她的异色,继续问道。
“当然相信。”温暖正了正心神回道,暗道是自己太无耻多想了,虽然君熠寒不久前才深入的流氓了一把,言语上也流氓了一把,但很可能是一时异常,他那样清冷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了个登徒子。
“你对本王这么有信心?”他停下脚步,俯身凑近她,逼视着她的眼,“那本王倒想听听,本王在你心中如何的有能力?有能力到何种程度?”
若这般赤果果的调戏,温暖还认为是自己多想,除非她是智障。她瞧着近在眼前的君熠寒,眉梢挑起抹邪笑,所谓兔子急了也咬人,真当她温暖是好欺负的不成。她抬手圈住他脖子,凑近他的耳边,唇畔轻启,暧昧到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和着温热气息丝丝渗入他的每一寸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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