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田在灵官庙外双剑合璧,杀出重围而去。二人一路奔走,这时一轮旭日已从东方升起,高悬在远空,明光照耀,分外艳丽。二人劫后余生,而这时日出暗没,正是柳暗花明,只觉前路似锦,繁华无尽。一路上都没见卫鸳追来,二人也逐渐放慢了脚步,微作休整两张好平复连夜苦战的疲惫力竭。
田嘉道:“卫鸳棋差一招,大败收场。如今已是青天白日,他更不敢明目张胆的带着一帮黑道中人招摇过市,大胆行凶了。”荆轲点头,道:“你比他大胆。”田嘉初听时不解其意,随即面上一红,扑哧一笑,道:“是啊,卫鸳不敢带着黑道中人招摇过市,我却敢带着你这位厉害的杀手并肩同行。这自然是比他大胆了。”荆轲数次遭遇凶险,田嘉都是舍生忘死的救护。二人在灵官庙中同生共死,险些丢了性命。这时拨云见日,得睹青天。荆轲也终于不再顾忌门户之别,正邪之分,如何能再相负田嘉的一片深挚的真情。
荆轲道:“天涯路远,非止一朝一夕。只怕会为你惹来许多麻烦。”田嘉道:“两情相愉,共行一崎一驱。何怕他天涯路远。大哥,难道你还要赶我走吗?”一片深情,凝视着荆轲。
荆轲没有犹豫,道:“不会。”寥寥两字,是再简短不多了。却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田嘉心满意足,笑面如花,嘻嘻笑道:“我不信。到那时候你又要说什么,男女有别,多有不便,姑娘还是早些离去为好。”荆轲也笑了,没想到当日在洞内推辞田嘉的话,被她还记在心里,现学现卖起来。风光明媚,这一刻也比不上荆田两张笑脸的灿烂。荆轲道:“你记忆真好,怪不得那些黑道上的人物你一一都能报出名目来。”田嘉受到心爱之人的称赞,心中得意,笑道:“那是自然。你日后可要注意点,若做出什么负我之事,我当时只作糊涂不知,权且忍耐着。可我却一一记在心里,等哪天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要一发找你算账。”荆轲道:“若真有那时,不等姑娘动手,荆轲自己缚上双手双脚,任由姑娘是打是杀。”田嘉没想到这个处事稳重,外表冰冷,总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的大哥这刻竟也会和自己说起笑来,当真是如在云中雾里,飘忽,欣喜。田嘉故意将秀眉一蹙,佯作生气道:“哼。姑娘姑娘。天底下姑娘这么多,我知道你叫的是哪一个。”
荆轲道:“天底下姑娘有成千上万,我心里却只有你一个。”
田嘉还是装作不高兴道:“那也不行,你总不能老是叫我姑娘。我爹妈又不是没给我起名字。”荆轲一笑,道:“那我叫你嘉妹,好吗?”田嘉一口答应,道:“好的。大哥。”跟着又摇头道:“还是不好。”荆轲不知道她心里又在想什么鬼点子,问道:“怎么?”田嘉道:“我叫盖聂大哥也是叫大哥,叫你也是如此,岂不是乱了。这可不好。对了,你可早就有一个称谓了啊,是不是啊二哥。”她记得那日在洞内宋意便是称呼他为二哥,她这时便也学宋意叫了起来。
荆轲道:“原来那日在洞内的话都给你听了去。”田嘉笑道:“你们说你们的,风自出来,传进我耳中,可不能挂我偷听啊。”荆轲道:“岂敢岂敢。”田嘉道:“算你识相。”荆轲于人相处,一想不喜说话,但在田嘉面前,他却善开玩笑,话头不少。田嘉更不必说,她本就能说会道。二人知这时已无危险,一路同行,边走边说,好不甜蜜。
荆轲又说起那日田嘉走后,盖聂如何帮自己解毒。田嘉好生感激这个自己心中一直只视作兄长的大哥哥。待说到如何遇见鲁勾践,对方又将自己当成盖聂时。田嘉连声嬉笑,说你两也确实有相似之处,也不能全怪鲁前辈糊涂。
不觉中二人已来到集镇之中,昨夜一夜未眠,便先找了个客店,好生睡他个一天一夜。二人虽已明白彼此心意,但一路同行,俱是以礼相持,没半分越雷池之处。在客店中也是各开了一间房歇息。
二人这一觉睡的好生痛快,自白天开始直睡到次日清早起来。这时二人才将身上疲劳尽皆赶去,都是精神抖擞。
同样的两人,踏着同样的日光,携着同样的情义,策马而去。若山险水恶,难免崎岖。愿破浪乘风,同行共赴。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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