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报复。
在茶寮的那番话他分明一字不漏的听去了,但这人没有当场发作,却在这个时候捉她的小辫子,我勒个去!
果然记仇又小气!
西钥瑶缓缓低下头,回想着,若是阿漠听见有人跟她说‘你欠我一条命’会怎么反应……
半响,一直低着头垂着眉的女子抬起了头,长睫微颤,唇角轻轻挑起,“你若取得了我性命,欠你一次又何妨。”
若是阿漠啊……
必定会说,“白痴。”然后啊,果断把人杀了,眼不见为净。
景相阑眸底雾色沉尽,静静凝视眼前清致佳人良久,一言不发的收回了视线,举步优雅闲散出了满是狼藉的船舱。
杀,所谓的欠便不复存在。
不杀,那一欠,又有何意义。
呵……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不知这个鬼面杀手组织不想将南慕世家得罪太过彻底抑或对上南慕世家终究有几分畏惧,船上的侍者护卫奴仆除了昏迷并无死亡。
百画舸除了一片的狼藉,奢华不再,也没损坏多少,就这样,元气大伤的船舸依旧缓慢史航。
那一天起,西钥瑶再也没有见过景相阑一面。
自然,一个想要自己欠下还不了的债的人,某人也不甚在意。
所幸菱儿上船之后就想着替自家小姐收掇厢房,许是被杀手当作船上的婢女,只下了蒙汗药,昏迷了过去,并无性命之忧。
这丫头一觉醒来,惊觉自己昏倒在小姐厢房,一头雾水下也想不出个二三,便压下疑虑快快拾掇好便寻自家小姐去,当看到满是狼狈的船舱时,经唐小柏简单两语,才得知方才自家小姐他们又历经了一场生死之战,顿时吓得身子颤抖,直到再三确认西钥瑶没有受伤才得已稍稍松了些气,但心底的恐慌却伴着距离京都越来越近而愈发心慌意乱。
到底是从世家大族出去的丫鬟,即使离府多年,但贵极名族的暗涌诡秘,风雨如晦,自幼跟在小姐身边多年的菱儿多少是知一二,接二连三的事儿发生,尤其是越接近太渊,菱儿的心更不安,在那看似繁华遍地,极尽盛世的京都,不知有多少人存了要了命的歹毒心思。
小姐尚未到京都,已遭受三番四次的逼害,谁知道那波云诡谲的太渊城还有多少觊觎着想要谋了小姐的命……
虽然唐小柏一遍又一遍解释了这次刺杀的人是冲着景相阑去的,他们不过是无辜受牵连,但,菱儿仿佛认定了西钥瑶被逼害的心思,抑或是早已被当日的刺杀吓坏了想法,这丫头性子虽有几分单纯,但极护住忠心,连小姐伤心哀秋都不见得,更何况是有人欲取她小姐的性命。
怕归怕,终究是经一事长一堑,昔日单纯的小丫头已多了几分心思。
两日后。
在所有人心思各怀之时,京都太渊城,近在眼前。
北狄名都,天子脚下,地广物博,权尊势重,几乎汇集北狄所有根结盘踞的贵胄名门,并威偶势的各派势力,浮华盛世,衍绵生息,古人亦云,平生一入太渊城,此生浮游若萍。
是踏上青云之端,抑是沉了无尽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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