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健一直抿着嘴,一脸慌张无辜的可怜样,一张口也是带着哭腔,“冉先生,你,你可不要胡说啊,我是安安姐的表弟啊!我怎么会那么做?再说了,大舅是死于心脏病发,我怎么害他啊?”
“你是在诊所工作吧?想要偷取心脏病患者不能吃的药,比如一般人可以服用的感冒药之类的常规药物那是轻而易举的。你利用了夏隆对你这个亲人的信任,给他吃会导致他病情加重的药物,当然,只是少量的药物没法让夏隆心脏病发猝死,但是你的药物却是催化剂,害得夏隆中枢神经兴奋,频繁做梦,激发了他一直深藏于心的愧疚罪恶感,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夏隆终于心脏病发猝死。你可以说是间接凶手。”冉斯年一直逼视着裴健,想要看他这场戏还能演多久。
“没有,我没有!真的,安安姐,他们污蔑我!我有女友的,你忘了吗?我还要攒钱跟女友结婚呢!”裴健眼泪汪汪地望着夏安安。
夏安安刚刚平静下来,又被裴健给刺激了,她大声叫道:“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个女友,从来没!我想起来了,姜静跟我提过,说觉得你对我,对我……当时我没在意,我还以为是姜静拿我开玩笑。原来,原来她早就看出了端倪!”
饶佩儿突然叫了一声,“啊,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怪不得最初你们俩找到斯年的时候,夏安安一直是积极的态度,可裴健总是以斯年开出的价格太高为由想要打退堂鼓。那是因为裴健不想让夏安安找别人求助啊!”
“是的,第一次,我刚刚解读了夏隆的梦境,说夏隆目击过一场强奸案,没过几天,夏安安就看到了小茜的视频。事后想想,这个视频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就好像是配合我的释梦结果一样。其实呢,这就是裴健在顺水推舟。也可以说是我的释梦结果给了裴健灵感,他是以此来加工虚构出了一件涉及大人物的强奸案的,为的,自然就是让夏安安恐惧,两个人必须要相依为命,一起远走高飞,”冉斯年看裴健的眼神很复杂,有对待罪犯的冷酷,也有一丝同情,同情这个因爱成魔的心理扭曲的年轻人,“后来的造谣大王事件裴健闹得有点大,几乎搅得小半个松江市惶惶不安,其实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利用这个‘造谣大王’使得夏安安恐惧,以为他们俩都处于被杀手追杀的危险境地,必须要相伴一起藏身躲避追杀。”
瞿子冲重重叹息了好几声,问冉斯年:“可是,裴健又是怎么知道夏隆的秘密的呢?夏隆不可能把六年前身负的罪恶向裴健坦白吧?”
冉斯年赞同,“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记得他们俩第一次登门的时候,裴健曾经说过,夏隆频频做恶梦的时候,说过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我想,一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的老人,而且是有牵挂的老人,也许会提前准备好自己的遗书吧,也可以说是忏悔书。夏隆很可能把当年的事情写了下来。他这封遗书本来是想留给夏安安的,我估计,夏隆的目的可能有两种,第一,夏隆担心自己死后女儿无依无靠,生活困难,所以把这件事告诉给女儿,是希望女儿能够以这件事去威胁勒索田京这个有钱人,这样也等于夏隆留给了女儿一条致富的途径;第二,夏隆不愿意六年前的真相被永远的埋没,他希望自己死后,女儿能够替他站出来认罪赎罪,同时指控田京和米悦琪,这样一来,哪怕夏隆已经死了,也可以死得坦荡。至于说指控的证据,我想,八成夏隆当年留下了他拍摄的照片,还有田京给他的封口费吧。但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夏安安哭得更加剧烈,含糊不清地说:“一定是后者,爸爸,放心,我会完成你的遗志!”
“唉,可是这遗书却偏巧不巧,没有被夏安安最先看到,反而是落在了裴健手里,被他给利用了!”范骁扼腕叹息。
“是啊,不光是遗书被裴健利用了,就连那笔封口费也落在了裴健手里,不然的话,他哪有钱带着夏安安去香港?想来一定是夏隆觉得那笔钱脏,一直藏着没用,在遗书上也写明了钱的所在。”冉斯年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饶佩儿,因为他想到香港这一点,是拜饶佩儿的母亲陶翠芬的提点。
瞿子冲不解地问:“对了斯年,你怎么会知道裴健和夏安安准备去香港旅游呢?还要我去公安局的办证大厅出入境证件办理的地方去守株待兔,最终等到了这两个前去取港澳通行证的人?”
冉斯年意味深长地说:“那是因为,香港是裴健的天堂。我当然不是指购物天堂香港啦,而是指裴健表白的最佳地点。裴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可以成为他抛却表弟身份对夏安安表白的地点,但是离他们最近的,他们最容易去的地方,只有香港。其实我想到香港,还多亏佩儿母亲的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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