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氏便向齐柔使眼色。
齐柔长叹一声,道:“说来惭愧,娘娘与臣妇是旧交,家伯父却迁怒于娘娘……”
翁氏松了口气,总算说到正题了。
崔可茵把两人的神色全瞧在眼中,道:“他们男人间的事,我们小女子不方便掺和。不管如何,都由着他们去吧。”
翁氏大急,拜伏于地,道:“外子性子耿直,冒犯了娘娘,求娘娘宽宏。”
崔可茵让人扶翁氏起来,道:“两位今天求见,是为了齐大人的事吧?”
这下连齐柔也跪下求情道:“求娘娘看在家伯父无心之过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她情急之下,言语间不免说得直白了些,自低了身份。
崔可茵道:“齐大人乃当世大儒,铁骨铮铮,想来不愿你们这样有求于人。何况,他在诏狱中,并没有受什么苦。”
诏狱是有名的死地,一向有进无出,只怕此时齐奈已死得不能再死了。翁氏失声痛哭道:“娘娘,你我两家,乃是世交。求娘娘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救外子一救。他可是因为娘娘才进的诏狱啊。”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是味儿呢?崔可茵皱眉道:“夫人这话说得差了,此乃公事,皇上自有主意。我一个后/宫妇人,哪里插得下手?若是多嘴多舌,只怕那些御史要弹劾我干政了。”
齐柔一想,可不是。再想到御史弹劾不过挨了廷杖,告老回乡时说起来,还因为曾经骂过皇后,可以拿出来显摆。齐奈却因为弹劾了崔可茵,而被下到诏狱。两相对比,她觉得不公,又觉得伤心,再受翁氏一招,也跟着哭了起来。
崔可茵叹道:“阿柔,你该劝一劝你伯母才是。怎么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令伯父是当世大儒,皇上怎会害他性命?这样吧,你们且回去候信,待我求皇上,准你们去探一探他。”
翁氏大喜,脸上挂着两串泪珠,磕头道:“谢娘娘大恩。”
入了诏狱,便是与世隔绝,从来没有家眷进去探视过。崔可茵既准她们入内探视,想必齐奈的性命还在,教她们如何不喜?
崔可茵道:“只是有一样,你们必须答应我。”
附耳在翁氏耳边说了几句话。
翁氏想起那个给她出主意的神秘人物,心下一凛,心里有些明白,定了定神,连连点头,道:“谢娘娘提醒。外子一不小心,受奸人蒙骗,以至陷进诏狱,好在娘娘大人大量,不予计较。臣妇定然遵娘娘所嘱行事。”
崔可茵见她是个明白人,道:“你把利害跟齐大人分说分说。”
翁氏应了,重重磕了三个头,和齐柔告辞出宫。
上了马车,齐柔突然道:“伯母,您注意到没有,娘娘对你我还是旧时称呼。”
对齐奈何曾不是?翁氏长叹一声,道:“我们都错怪了她,没想到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早知道何必走那么多弯路?两人一路谈谈说说,回府后,照崔可茵教的话回了苗圃的心腹老仆。
过了两天,一个内侍悄悄引她们去了诏狱,见到齐奈。他只身上的衣服脏了,自进诏狱,不仅没有受刑,一日三餐还有两盘菜和一大碗白米饭。翁氏想到这些天一直担惊受怕,抱着他放声大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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