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明媚斜飞过去一个眼神,春酿立即噤了声。
俩姑娘摆脱了那只小跟屁虫。迅速来到侧房中。春酿这些日子被九明媚调教得胆儿越发的大了,可一瞧见床上那物什,还是忍不住直犯恶心,身子略略后撤,抖了三抖。
寻常的一张床铺,床头摆了个圆柱形的枕头,被窝早已铺好,鼓鼓囊囊的,好似已经睡了个人进去。被子掀开一角,露出半个人脑袋来。唔,虽说是个人脑袋,却好似一个被掰成两瓣儿的大西瓜。鼻梁、额头、嘴巴皆对称的很,瞧得出是个小姑娘,她脑壳里面的脑浆已经掏空了,骨头和皮肉却还在。
头一遭上人体解剖课,亲见一个姑娘的头颅内部结构,于春酿而言,着实是个挑战。九明媚却微微一笑,轻巧地迈了步子过去,随手将整床被褥全掀开了。噫,被褥下的景象,更加壮观。
“呕……”春酿只瞧了一眼,便扶着门框子,大吐特吐起来。
从脖颈到胸脯,从腰身到大腿,从小腿到足尖,哪里还有个人模样儿?早被一股子莫名的力量缠束紧箍,拧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条子。骨头、肉、皮肤,还有那一身衣裳,全黏成了一坨,血肉斑驳。
九明媚坐上床沿,指尖从掰开的脑壳子一路点到了那血肉模糊的足尖儿。轻轻一嗅,满鼻子的绿藤味儿。
“九姑娘,这……这难道是驳兽……”
“驳兽没这般无聊,还给人玩整形。”
“那是?”
“一个故人罢了,”九明媚耸了耸肩,笑容如冰雪,泛着丝丝凉气儿,“估摸着刚刚活回来,同我打个招呼,叙叙往日‘旧情’罢了。”说罢,凤眸儿瞄了瞄门框边儿的姑娘,又道:“你方才碰了这大肉条子?”
春酿怔了怔,点头道:“我方才正要上床休息,发现床铺有些怪异,只掀了个被角,便瞧见那……那大肉条子。”
春酿话音未落,便觉一阵寒风从床铺前猛刮到了自个儿跟前。下一瞬,九明媚已然瞬移而来,捏住了她的手腕,把了把脉。
“九……”
九明媚也不言语,掌心忽然落在她眉心处,拈了个诀,从眉心处捻出一条绿色的丝线,化在掌心。掌心燃气一团子火焰,将那绿色丝线烧成了灰。
“这是什么?”
“故人送的礼物,”九明媚冷然一笑,“送你的。”
春酿只觉遍体生寒,不由得打了个颤。虽则她不喜欢九更,却早已打心眼儿里对九更有所依赖。她原以为,有九更在,自个儿终归是安全无虞的。可是,床上突然出现的女尸,眉心骤然冒出的诡异绿线,不知明日,要如何安全度过?
九明媚望了望院中红火的枫树,还有那碧绿的青草地,攥了攥掌心。自打来了这密杨郡,便有一张巨大的、纵横交错的网子,试图将她困在网心。呵,那又如何?哪怕困死在网中,她也有本事将网子烧成飞灰!有胆子,便来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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