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天已是大亮了,小院里却是清净。
屋门大开着,门口边放着个面盆架子,面帕浸泡在水里。陆枭穿了一身白色衣袍,腰间紧紧扎着一掌长的腰带,愣是勒出了小蛮腰的效果。
陆枭肩膀靠在门框上,昂起头,垂着眼,眼睛上头的两道眉毛勾画得长长的,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意思。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季仲申一只手拿着眉笔,一手托着陆枭的下巴,深情款款的念着情诗。他细细钩画着陆枭的眉毛,一边画,一边端详着他的脸。
陆枭倒是没觉得给他一大老爷们化妆有什么受不了的,他堂兄那儿子整天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弄个紫色长发还玩cosplay呢,他这画个眉毛而已能咋地?
只是这诗实在是太肉麻了。
古代人大多含蓄,画个眉毛就已经是极其亲热的“闺房之乐”了,没见古代的大官给明媒正娶的老婆画个眉,都会被扯到皇帝面前被参一本子么?这诗里又是洞房又是画眉的,这青天白日的拿出来念,搁古代这简直就是白日宣淫没羞没臊臭不要脸!
陆枭被一古人臭不要脸的耍了一回流氓,真是说不出倒不出的郁闷。
陆枭躲开季仲申的手,探着身凑到旁边搁铜盆的架子前,在架子上的镜子前瞅了瞅,又瞅瞅季仲申,翻楞着眼睛瞅着他,指指自己这脸问道,“好看呐?”
季仲申半天吭不出声来,末了伸手在他两遍腮帮子上各抹了一把,“……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爱看。”
“……”眉毛画的是不错,可这俩脸蛋子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这季仲申口味是真重。
他娘的,简直没法沟通了!
季仲申不由分说,把陆枭的头发也重新梳理了一遍,在陆枭头上梳了两个缵儿。
陆枭耷拉着脸,是满脸的不乐意,他眼睛这么一瞟,正看见季仲申要笑不笑的样子。
陆枭啪的抬手拍了镜子一把,铜镜打着转翻了面,倒扣了下去,陆枭站起身扭脸就闷不吭声的炕上坐着去了。
陆枭心想:你他妈一定是猴子派来逗逼的吧?!
他坐在炕上,不由分说就把头上梳的俩小辫薅下来了,又狠狠在自己脸上搓了几把。
季仲申仍旧站在门外,脸上的笑意还没褪下去,却不由得发起了怔,出了神的看着陆枭。
你看,他头发也乱了,随意披散着,红脸蛋虽然抹得不那么艳红了,却不小心蹭了嘴唇,嘴上的胭脂被他一抹斜着蹭到了鼻子边。这么好笑,这么难看,却又这么鲜活。
季仲申长到这么大,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给人画眉,第一次给人梳头,第一次给喜欢的人念情诗。也是第一次干这么蠢的事儿,第一次被人埋怨,第一次做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好多个第一次,自从见到了陆枭之后,季仲申仿佛头一次尝到了人生百味,他觉得特别开心,好像只要守着陆枭,就永远不会无聊。
季仲申跟着坐在了炕上,直直的看着他,眼里已经带了两分痴意,“我们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
陆枭翻着眼睛瞪他一眼,“可不,我不给你画眉毛你就撒泼打滚不依不饶的。”
季仲申被他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表情一会儿一变,说不出是窘迫还是难为情的问他,“……那、那你给我画的美么?”
噗——!什么鬼?!
陆枭扭过身目瞪口呆的看着季仲申,我只是随口胡咧咧,尼玛攻转受不要这么随心所欲好不好?!
季仲申嗤嗤笑了起来,他原本就长得英俊,只是总阴沉着脸,这一笑,就仿佛大地迎春了一般,整张脸都舒展开了。
陆枭看得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季仲申这样笑。
修真之人虽然还没羽化登仙,可毕竟都不是俗人了,更何况是季仲申这样百里挑一的人物。虽是魔头,却也有一方霸主一代大能的风范气魄,身体也经修炼淬炼锻造了无数次,这幅长相真真是百里挑一无人能及。
陆枭一时间被他晃了下眼,心却不由得沉了下去。
他身边还有一个博纳恩呢,别的不说,人家为了他硬是陪着走了几个世界,光这份感情他就不能辜负。他们正是感情正好的时候,这么突然之间失去了联络,也正是揪心的时候。他心里着了慌似的想着博纳恩,根本不想搭理季仲申,更不想季仲申中了系统的圈套。
之前系统a07惦记着拿他当摇钱树,想让他勾引着季仲申为了他穿越消费的事儿,他可一直都记着呢。
他一个大老爷们,就没有让人拿着去卖的道理!想都甭想!
陆枭心里不由得发起了狠,他眼下没有修为没有帮手,可是,人要是想死,怎么着都是办法。
更何况,既a07想拿他当饵扩大利润,就说明这事儿还有商量的余地,断不会就这么让他这个“业务员”真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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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几个月就是冬季了,这个时候离开部落并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博纳恩当时被愤怒充昏了头,不管不顾的就挑战了巴卡维。
他以为在这些头脑简单的原始部落里,只要拳头大就能说了算,更何况历史上原始人类还有过母系时代,压根没想到雌性不能当首领。
再说了,他也没拿自己当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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