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没指示我下一步要干嘛,一个人坐在煤矿井原本的正门口,现在只是一堆乱石堆前,看着罗盘不声不响。
良久,他才说:“今晚我们就在这过夜吧。”
我们都没有意见,估摸着他可能今晚就要出手,我赶紧做好心理准备。果然,才入夜,他就开始布置引路现场了。
他用一块黄色的桌布似得东西铺在煤矿井正门口,叫我和胡大伯到洞口两边点上两根香。香底上都用红绳扎着,另一头都是连到朋友手中。
我们搞定后,他起身将红绳固定在周围几块大石头上,最后我发现整根红绳形成了一个圆形,只有两根蜡烛中间留出了一道口子。
还没结束,朋友绑好红绳后,在黄色桌布上画了一个体积很大的敷,接着将其移到圈的正中央。这其实跟他原先将红绳做成“冂”是一样的,至于这一次为什么不需要封口,那是因为他原本就把口设在矿井门口。如果成功将魂请出来,那么它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待在圈里,一个是回到矿井里,反正不论如何都不能再离开了。
胡大伯几乎要鼓起掌来,直说高!真高!
朋友自然不会与他寒暄,他做完一切后,就坐到旁边等,我估计他在等一天中阴气最足的时段——凌晨三点。
听说十一点之后睡觉就是慢性自杀,但既然没法避免,我就想着要不先补个眠。我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到旁边一个平坦点的地方准备打个瞌睡。这地方空旷安静,天上星星看得清楚真切,耳边除了他俩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连虫鸣都没有一声。
我躺下很快便入了梦。
人常说睡觉睡得深睡得好的人是不会做梦的,反而那些睡觉浅的人更容易做梦。我这人睡觉一向沉,雷打不动,但这一觉却很奇怪,已经许久没再做梦的我,竟然梦见了一件奇怪的事。
梦里头我站在朋友布置了红绳圈的位置,面前是煤矿井口,完好无损,木头架子交错纵横,看上去结实牢固,很安全。我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做什么,只听见有几个人在说话,但具体又听不清。很快,有人影从矿井洞口里往外走来。
他们身上脸上双手都是乌七抹黑,年龄并不大,皮肤却粗糙龟裂,但他们在笑,朝我露出充满暖意的笑容,不知为何,我竟觉得比阳光还暖和。
他们走得步子很慢,但不过几秒就到了我面前,其中一个人问我:“你来这干啥?”
我看着他们却没有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正在不断呢喃,不断警告我:别回答,别回答。
为什么……
妈的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群人还在问我:“你来这干啥哟?”
忽然!我猛然觉得左脸一疼,惊醒的同时入目就是朋友的脸。他问我:“你梦见什么了?”
他突然这么一问,我倒急了,反问:“我怎么了?!”
“你像是死了,怎么都叫不醒。”胡大伯说。
“大伯你这话说的太不吉利了吧……”我一头冷汗,然后将梦里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
听完他俩都沉默了,朋友说我没有回答是正确的,我梦见的不就是在那场灾难中遇难的矿工们吗?“在梦里头,梦见已故之人,不管是不是认识,是不是亲人,他跟你说话,给你东西,你不能作答也不能拿,否则不吉利要出事。”
“哦!”他这么一说我才终于想起来,以前家里的人似乎有这么说过。不过那时我对这种话不屑一顾所以没记太牢,所幸刚刚残留的一点记忆救了我一条老命。
我醒的时候已经两点多钟,眼看就要三点,矿井口前的两根蜡烛正缓缓烧着,火光均匀,照亮着附近一圈碎石。
我们靠过去,突然,在一点风也没有的情况下,两根蜡烛同时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修改捉虫 字数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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