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甩出去的瞬间,一串火苗从三楼呈直线烧了下来,“叮叮咚咚”几下,三枚铜钱落地,滚出了老远。朋友打开一楼的灯,钱卞也已经跑了下来,三人围在一块盯着地上红线的灰烬和发黑的铜钱,谁也没有先说话。
现在人多了,我也有了些底气,偷眼往防盗门外看,结果什么也没有,只余如水凉月。
后来,钱卞告诉我,我们在地下室打错了魂,那是正巧路过的孤魂野鬼,但是这个凶鬼发现了我们的目的,只能用这三枚铜钱来抓它,这三枚铜钱非同一般,是我朋友的师傅给他的,来源不为人知,对抓防阴灵都非常有效,但前提是要三枚在一起,在行内可是十分出名。而刚才那根红线跟平时辟邪用的不同,用处其实就相当于鱼线,是用来引鬼的。中间的活结是为了让我们发现鬼是不是已经来了,一旦打开,就表示绳子受力了,这个人很难感受出来,但红线可以。
我问那为什么叫我仍红色的东西还要吐口水。
钱卞看了朋友一眼,朋友道:“在活结打开之后我就喊你放手,几声下去,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一愣,我完全没听到啊!“唰唰唰。”三人齐齐往楼外看,一会草丛里钻出一只黑狗,小步跑走了。我回过头道:“刚才我也好像是听到那个绳结打开的声音了,接着我往外面一看,看到一个老头站在门外看着我。”
钱卞捏着下巴道:“太险了,我估计是外面那只狗经过你才能回神。如果再晚一点,啧啧。”
朋友说刚才我没及时放手,鬼已经瞧见我了。人的口水就是带本身阳气的,将其吐在红色物品上丢出去是为了骗鬼,令其无法索我命。妈的,虽然我现在是没事,但这听起来也太让人后怕了。
我抱怨起来,朋友拍拍我道:“今晚先去休息吧大家,明天我们送那老鬼上路。”
“你们没打散他?!”我惊讶道。
“没有,”朋友附身将三枚铜钱拾起来,以平时所用的红绳把它们串在一块,“明天还得喊魂。”看着我惊惧的脸,他安抚道:“这次不是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的了,不用你了,放心。”
躺在床上,我觉得这次事结束,我回去肯定要大病三月,身体的摧残和精神的濒临崩溃都已经让我难以忍受。
这一觉下去,睡得是天昏地暗,人世几载都记不太清了。等起床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朋友、小杨和钱卞正坐在客厅里嗑瓜子,见我起床,连钱卞那粗狂性子的人都来对我嘘寒问暖,叫我好生不自在。
等我梳洗好,他们才告诉我已经搞定了。
我骂了声:“你们让我全程悲剧,我都感觉自己快死了,最后却不叫我看结局,是不是太没人性了。”虽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已经感谢了自家祖宗这些日子来的庇佑,以及这几个人没来叫我起床的大恩大德。
朋友扯了扯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看你睡得熟也就不叫你了。”
我问最后怎么样了,他们说,原来那鬼是个八路。但也不算什么正派人,当年在山上当土匪,寨子被八路军给端了,良禽择木而栖,就“改邪归正”领着几个兄弟当了八路。虽然挂着八路军的名头,但行为做派哪是能改就改的,而且他也没那心,就还跟做土匪时一样。一天他悄悄离了大部队,带着几个兄弟到村子里打砸抢了一番。手下几个小伙子年轻,还糟蹋了一个姑娘,他没阻止,喊他们拉到院子里,自己搬着凳子坐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等几人尽兴了,这才离开。
回到营里第二天,那村子里来了一干人把他们告了。
为了纪律,肃清队伍,上头判这几人全部打折腿,那几个被年轻人赶出了部队,任他们自生自灭,那时候哪有什么医疗条件,出去其实就是死定了。
而他作为头头,罪加一等,当着老百姓的面,打折了腿后,直接枪毙了。
那时战事紧急,八路部队处理完这事又把百姓安抚好就起程离开了。他就暴尸荒野,任鸟兽食,白骨入土后,又任人踩踏,怨气愈发浓重。
我叹了口气道:“虽然死后凄凉,但这确实是他的罪孽,死后还害了那么多人,给他带路,也算便宜他了。”
朋友摇摇头,说:“鬼之所以为鬼,是因为死后没法离去,找不到正确的路,随时间推移就会渐渐忘记自己,他们为人的记忆只能存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虽然多数的鬼是不会害人的,但那些少数会害人的也并不是自己情愿,只是怨气所致。有时候人不存善心,做了坏事,伤害无辜,人便也是鬼。”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是蓝精灵同学说的,说得真好,必须写进正文。
大家要向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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