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苏妈妈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菜,看到苏桃,喜笑颜开的迎上来,“桃子回来了啊,洗洗手快吃饭了。”
苏桃抽出纸巾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妈,您老人家能换个称呼吗?桃子,你不觉得很别扭吗?蠹”
余塍正在喝水,听苏阿姨叫‘桃子’他本来觉得有什么,以前就这么叫的,但被苏桃一嘟囔,顿时就乐喷了。
他闷着声音咳嗽,苏阿姨急忙扯了张纸巾递到他手里,“小余啊,慢点喝,阿姨这里水还是管够的,桃子她要敢跟你抢,我打她。”
苏桃呲牙,“妈,你老实交代,当年是不是看中了余家的家产,把我跟余塍调换了,其实,我才是正宗书香门第的小姐,余塍才是你亲生的。”
苏妈妈拿手拍了下她的脑袋:“胡说什么呢?你是在大城市里上班,被老板给压榨傻了吧。”
苏桃想到了顾扒皮,估计全世界没人比她更悲催,全天24小时待命。
她嘟着嘴抱怨,“我千里迢迢的回来,你忍心水都不给我喝一口?”
“要喝水自己去外面自来水管子里接去,”苏妈妈的手在苏桃头上挥舞,要是拿了个锅铲,肯定已经拍下来了,“你自己算算,你都二几了,还不结婚,隔壁家桃花,人家三女儿都半满月酒了。”
苏桃脑子里立刻出现了隔壁桃花竹竿似的身材,风大了,都要晃一晃髹。
再想象一下,她背上被一个,怀里抱一个,肩膀上再扛一个的情形——
她抖了抖。
还是这样好。
余塍坐在桌子前,明艳的衣服色调在装修深沉的家里很明显,他半握着拳抵着薄唇,看着苏桃闷笑。
苏妈妈去了厨房。
苏桃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嘀咕:“果然不像是亲生的。”
余塍一本正经的指着苏桃:“多跟人家桃花学学。”
苏桃凑近他,恶作剧的哀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毕竟小糖结婚了,新郎不是你,这有史以来最悲催狗血的事,居然不偏不倚的落到了你头上,这么倾国倾城的男人居然被甩了,真是可怜。”
她还在替他惋惜,嘴里‘啧啧’有声。
余塍突然拽住她的手,力道很大,要不是苏桃反应迅速,及时拉住了餐桌的棱角,就跌到他怀里了。
手心被棱角擦破了皮,没流血,但也痛得够呛。
苏桃轻‘嘶’了一声,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余塍没有一点内疚,依旧笑的风华绝代,手指甚至在她的手背上轻点了两下,“是挺可惜的,要不,你弥补一下?”
苏桃一副见鬼的神情瞪着他,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疯了。”
余塍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松开她的手,“你就不能将这当成情话来听?”
“这会是我有生之年听到过的,最让人惊悚的情话。”
“果然没良心。”
他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苏桃辨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
还没等她理清心里异样的感觉,余塍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进厨房帮阿姨的忙。”
苏妈妈做了一大桌的菜,全是苏桃爱吃的。
“妈,我爱你。”
苏桃搂着她的手撒娇,苏妈妈一脸嫌弃的拍开她,眼里却是笑意融融。
夹了块红烧肉丢在她碗里,“快点吃,长胖了好嫁人,就你这瘦的跟只猴子一样,谁愿意娶啊。”
苏桃显摆的挺了挺腰:“这叫苗条。”
苏妈妈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苗条什么啊,胸都没了。”
“咳”。
余塍被饭呛了一下,竭力忍住,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苏桃窘得脸都红了,焦躁的看了眼闷着头的余塍,急得眼眶都红了,“妈,你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个呢。”
“小余又不是外人。”
苏桃:“......”
他才回来几天,妈妈的心就偏的呈一百八十度了。
为了避免她说出更雷人的话,苏桃急忙低头扒饭,模糊的念叨:“好饿啊,在火车上都没吃东西,胃好痛啊。”
好不容易平静的将饭吃完。
苏桃本来要去刷碗,被苏妈妈训斥着推开,“去去去,坐了这么久的车,去房间里休息一下,要是不困,就陪小余出去走走。”
“我还是去睡觉吧。”
她是真的有些困,临时订票,只有坐票了。
这两年做顾予苼的秘书,出差都是坐飞机,住的地方也是星级酒店,养出了许多矫情的毛病。硬座,身边还有陌生人,即使困的不行,也最多眯半个小时就自然的醒了。
两天两夜,她现在人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余塍也知道她累了,十分有风度的离开了:“你好好休息。”
***
霍启政一下飞机就直接去了省医院,七七在医院后面有栋小洋楼。
是裴靖远不想她医院和家两边跑,太劳累,又不想她委屈的住员工宿舍,特意买下了这块地,按照她的喜好修建装修的。
还请了佣人照顾她。
但是七七不想同事们觉得她太矫情,一直空着没住,只是有时候手术到半夜两三点,才会去临时休息一下。
但她失踪后,这里就成了他唯一怀念她的地方!
她以前的出租屋,在她出事的这段时间正好房租到期,房东就租给别人了,将她的行李打包了扔在楼道上。
他虽然想过买下来,但进去一看,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换了,再也找不出一丝七七的痕迹。
霍启政拿出钥匙开了门,低头去拉行李拉手的时候,视线的余光瞧见了一双男人的腿,熨烫整齐的西装裤,蹭亮的皮鞋!
顾予苼。
一个名字浮现在脑子里。
裴靖远还在梅花海域,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寥寥无几,七七又不常住这里,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来找他的。
霍启政微微皱眉,身上笼着几分薄凉的冷意,有种被陌生人强行侵占了家的怒气。
‘啪’。
突兀的响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霍启政猛的抬头,却见顾予苼正把玩着打火机的金属上盖,漫不经心的睨着他突然煞白的脸,淡淡一笑,“以为我把什么东西摔了?放心,我还没有不道德到,要破坏一个死人的东西。”
“顾予苼,你这个混蛋,七七没死。”
霍启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目龇欲裂的举起拳头,冷峻的五官狰狞的扭曲着。
顾予苼并未表现出气愤,低头,淡然的扫过他手背上蹦起的青筋,“你打算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连裴靖远都放弃了,你这身行头,不是刚从梅花海域无功而返吗?一股子鱼腥味。”
他上下打量着他,霍启政身上还有海水的腥涩味,皮鞋上粘着海沙,嘴唇干的起皮裂开,脸上也起皮了。
一看就是在海边上经过了无数天的风吹日晒!
霍启政松开他的衣领,诡异的笑了,“顾予苼,你从来没爱过一个人吧?所以,才能这么冷血自私的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顾予苼沉默不语,眉头皱起,不明白霍启政突然跳到这个话题是什么动机。
“不过我等着看,有一天......”话音顿住,霍启政粗糙的手拍了怕顾予苼皱成一团的衣领,“褪下这身优雅冷漠的皮,会堕落到怎样让人嗤笑的地步。”
“可惜了,你等不到那一天的。”
顾予苼点了烟,半眯的眸子里透着对他的不屑一顾。
霍启政见佣人周婶正站在厨房门口畏畏缩缩的看他,倦怠的揉了揉眉心,也顾不得身上脏,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三天,他几乎将梅花海域的近海岸翻了遍,什么都没有。
近半个月的地毯式打捞,就连海贝都找不到一只了!
“周婶。”
见霍启政叫她,周婶急忙从厨房里出来,“霍公子,不关我的事,是这位先生说,他是小姐的朋友,我才开门让他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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