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风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她,而是淡淡的看向身后病床上的慕老爷子,他哆嗦着唇,一脸愤慨。
男人嘲弄的勾起唇角,但被这件事冲昏头脑的乔默完全没有注意到,自顾的低语道:“不可能的,慕远风,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绝望的悲伤,按理说,能找到合适的配型,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结果前两天才拿到,那天送你回家,本来是想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他向前走了一步,几乎是贴着她的身子问道:“乔默,你希望我是骗你的吗?还是你能肯定的认为,等你怀上孩子到他出生,乔乔都能好好的?”
乔默猛的抬头,瞠目结舌的看着慕远风压下来的脸。
“乔默,我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说话而已。”
......
医院的顶楼。
慕远风体贴的将一只热水袋放在乔默冻得冰凉的手上,“你知道吗?我和慕锦年身上都流着慕家的血,待遇却是截然不同的,爷爷从小就爱他、宠他,只要是他喜欢的,就从来不会有我的份,小到玩具、衣服,大到女人。”
他的表情狰狞而愤恨,是压抑了很多年的***得不到纾解的一种愤世嫉俗,这一刻,乔默清晰的感知到他对慕家的恨,是永远无法磨灭的。
“慕远风......”
她对他们的过往不了解,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慕远风的骨髓是不是和乔乔的匹配,如果是,他会不会移植骨髓给乔乔。
“我对武安安动过心,可惜,这段爱情还来不及展开,便被爷爷斩断了,就因为她是慕锦年的女人,所以,我只能乖乖的放手。”
那种动心,严格说来,更像是在和慕锦年争夺。
他就是想把他的东西都抢过来!
“爷爷的病,是你......”
“不是,不是我。”
慕远风承受不住她质疑的目光,狼狈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抓着头发,“小默,不是我。”
“你要解释的人不是我,如果真的不是你做的,就让那些怀疑你的人打消对你的猜疑。”
“我不在乎,乔默,我不在乎那些人相不相信我。”
对于他的偏执,乔默已经不想去说那么冠冕堂皇安慰的话了,“其实,你在乎的人不是我,你之所以会觉得喜欢我,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是慕锦年的女人,直白的说,你只是想让他痛苦......”
慕远风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单手扣住她,将女人柔软的身体紧紧的抱进怀里,俯身,去吻她的唇。
乔默被吓了一跳,急忙转开脸。
慕远风的吻落在她的脸上,滚烫的温度,带着松木香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
乔默脑子里’嗡‘的一下,变成了一片空白。
她抬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他英俊的脸上!
“慕远风,你......”
“乔默,对你,我清楚的明白自己是什么感觉,所以,不用你来告诉我。对我爱的女人,我从来不是君子。”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乔默还没有从他那句,‘从来不是君子’的话里回过神来!
***
“先生,乔小姐今天早上出门去医院里看老爷子......”
“扬妈,以后不用跟我报备她的行踪了,”慕锦年打断她的话,“你好好照顾她,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会很少回家。”
他挂断电话,将脸沉入掌心!
“喂,先生,喂喂。”
扬妈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神色焦躁的在客厅里转了几圈。
乔小姐从早上出去一直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这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
‘唰——’
身后的喷泉突然冲到半空,又直直的坠落下来,对面店铺里正在播放刘德华的“恭喜发财”,欢快的调子更显得她形单影只。
水珠被风吹的飘洒在乔默的背上,刺骨的寒意在脖颈里散开!
她打了个寒颤,站起来。
起的太急,头有些晕,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苏桃出差了,这种时候她又不想一个人呆着,将脑海里的人都过滤了一遍,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形单影只。
连想找个人陪,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她给苏桃打了个电话,本想找她聊聊天,那头好像在开会,“小默,干嘛?”
她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很怪异。
“你在忙?”
“嗯,开会,我都被念叨了三个小时了,还在说,不说了,被发现了,我等一下给你打。”
“......”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响声,乔默收了线,又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才驱车离开。
......
乔默抱了两瓶红酒,敲开乔安生别墅的门。
看着因站立不稳而倚着门口,一身酒味,形象邋遢的乔安生,她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酒:“我就知道你在,还知道你家的酒肯定已经喝完了,所以,我自备了。”
乔安生眯了眯眼睛,“小默?”
“哥,让我进去坐坐吧。”
乔默从他身边挤进去,客厅里一片狼藉,酒瓶、快餐盒扔的到处都是。
这完全不像是乔安生平日的做派。
乔安生接过他手里的酒瓶,“小默,回去,你现在是慕锦年的女朋友,不能再这么任性妄为。”
乔默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像小时候每次闯了祸一样,楚楚可怜的看着乔安生,“哥,我想你了。”
“喝一杯?”
乔安生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乔默的面前。
乔默的手刚碰到杯子,又缩了回来,“我看着你喝吧。”
乔安生看了眼乔默,起身,“我去醒个酒。”
“好。”
乔默盘腿坐在沙发上,有个人在,心里没那么空洞。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乔安生一边用毛巾擦脸上的水,一边迈着步子走到她身边坐下,长腿搭在茶几上,手散漫的搭在扶手上。
“小默,你很幸福,慕锦年是个好......”
乔默打断他的话,“武安安跟慕锦年说了什么?”
乔安生拿酒杯的手顿住杯子上,“你还是带他去了?”
“没有,武安安估计是用别的办法通知到的他,我不想这样活的迷迷糊糊,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安安,当年离开,是因为......”
他点了支烟,眼眶痛红,缓缓的讲述了那段往事。
......
“好好照顾她,”乔安生看着沙发上睡熟的乔默,“安安的事,只是个意外,锦年,别为了过去的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嗯。”
慕锦年弯腰,将乔默抱起来。
乔默难受的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着了。
临走时,他侧头扫了眼茶几上堆满的酒瓶,“你也该收拾好你的情绪了,安安让我带话给你,忘了她,她不值得。”
乔安生笑了笑,“忘了?估计这辈子都做不到了,至于值不值得,那是我说了算。”
慕锦年抱着乔默出门,聂华岳拉开后车门。
“回浅水湾。”
慕锦年看着怀里睡的正好的女人,她又瘦了,好像风一大,就会将她吹走。
“小默,你能不能别让我这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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