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宴要到戌时(晚上七点)才开始,而此时赛马、摔跤这些活动结束也堪堪酉时。
兰齐朵知道他们晚上是有行动的,而那些来军营的家眷们毫不知情,他们是要被提前打发走。
兰齐朵被之前的事情盖满的脑袋还没有想到那么远的,夏侯翼牵着她的手出来的时候,别看她在看台上镇定自若的,此时其实还有些懵懂的,夏侯翼好笑:“怎么?你不是给我示意你能处理好的吗?怎么这会不知所措了?”
兰齐朵闻言脸色有些古怪:“他们平日就这么……不矜持吗?”兰齐朵遣词造句,半晌也才用矜持这个词来表示她的震惊,她所见的男人女人哪个不是含蓄婉约的,何曾见过这样的?
夏侯翼险些失笑,不过是向元嘉讨个媳妇而已,就已经不矜持了,那他们往常讨论的那些简直都能称得上言辞放荡了!
想了想他说道:“西北民风开放,再加上战争连绵,这里的每个人过日子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仿佛今日就是余生的最后一日一样。”
说完这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兰齐朵,“有些人有些事,当时不说当时不做,以后有一天可能永远就没有机会了,因为命都没了还能干什么,所以西北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时候划拳的口令都是酒嘛水嘛喝嘛,金嘛银嘛花嘛,从胸腔中直接喷发出来的架势,蕴含的坦然和潇洒是别的地方无法体会的,就像是西北的戈壁和沙漠一样,无限宽广和包容!”
兰齐朵和夏侯翼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话,婢女们侍卫们远远坠在后面,夏侯翼的一番话还有他刚刚那个眼神都叫兰齐朵有些不敢仔细去想,是不是在夏侯翼心里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对着自己才从来都是那样热情、毫无保留?那他对自己这样是不是也想自己同等的对待他?
兰齐朵的脑袋在胡思乱想,夏侯翼也不说话,他说这番话确实有想点醒元嘉的意思,两人相处这么久他如何看不出来元嘉有心结,但是从皇宫中出来的人,她又从小没有母亲,父亲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即使宠爱又能怎样,元嘉有一颗敏感而防备的心,自己小时候无意的一点利用就能叫他耿耿于怀好多年,那么成亲一年如何能叫元嘉全心全意喜爱他?不过他不着急,横竖已经将人划拉到他碗里来了,那么有一天叫元嘉以后心里面只有他一个人,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夏侯翼对自己向来有信心!
夏侯翼的这个小院子很是安静,兰齐朵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扯着他的袖子小声说:“晚上的事情你都布置好了?”
夏侯翼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兰齐朵的脸颊:“你不要担心,到时候只需要乖乖待在房间里就可以了!这里毕竟是定西军大营,我猜测犬戎人到时候只敢偷袭,明目张胆的事情他们估计还没有把握。”
毕竟到达定西军大营这中间要穿越好大一片戈壁的,而戈壁可以隐藏踪迹的地方太少了,到时候只要瞭望台上的人一眼都能看出他们的踪迹。
兰齐朵没有经历过战争,她所有知道的消息都是通过父兄以及别人口中传来的,到了定西对于战争的事情她可能比别人听说的多一点,见到战争遗留下来的痕迹也真是许多,但那些痕迹与真实的事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哦,那就好。”
似乎除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在武力值面前她知道自己非常渺小,照着夏侯翼的吩咐办准没错,争强好胜只会出事。
虽然这本就是一场别有用心的宴会,但架不住定西军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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