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站在一旁的一名略显粗壮的年轻府兵突然跪倒在地,对着楚非绯大声道:“我冯虎子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打死人,我冯虎子虽然有把子力气,但是想将人打得七窍流血,却自问没这个本事。”
瘦高个儿冷笑道:“你那把子力气,打死个人,足够了。”
民众中又有人大声道:“我们村里的一个莽汉。喝醉了酒踹了人心窝一脚,就将人给踹死了。”
“就是就是,你那把子力气,打死人够了!”
周围的叫嚷声此起彼伏。楚非绯糊着泥灰的脸,也沉了下来。
她刚才让阿房先跟着府兵们进来,就是担心这些府兵被有心人算计,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给下了套,按照天佑的律法,无辜伤人性命。当以命偿命,若是官身,则要罪加一等,上官及以上三级之内都要被罚。故而天佑的官差跋扈虽然跋扈,却是不敢随意打杀百姓的。
而眼前的这名府兵,若是打死人的罪名坐实,他自己固然难逃一死,刘敬之也少不了削官贬职,而她这个坐镇晋州的钦差大臣,虽然不至于降职,但晋州这块封地,她是别想要了,更别提淇水对面的那片金矿了。
周围的劳工们群情激愤,先是兴冲冲地赶来赚工钱,却又听闻这什么工钱都是假的,不但赚不到,还要交好处钱,本就失望之极,又听说什么风应城的上下勾结,就是为了骗他们这些外地人,早就心里憋着一股火,如今风应城的官差众目睽睽之下打死了外地人,更是物伤其类,哪里还肯听那名府兵的辩解,恨不得立刻就让这府兵偿命,还有那风应城上上下下的狗官,全都应该下大狱。
“那名官差打死了人,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我们可以作证!”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我们可以作证,风应城上下勾结,都不是好东西,那名府兵该死,狗官刘敬之也该死!”
阿房这时低声道:“看样子,这些人是冲着刘敬之来的,不知刘敬之怎么得罪了这伙人。”
楚非绯微微摇头:“没那么简单,刘敬之不过一个郡守,出入经常连随从都不带,要想收拾他,有的是办法,哪里用得到煽动民愤这么麻烦。”
“主子的意思是?”
“我看他们还是冲着大堤来的,新大堤的修建,光靠晋州的百姓,是不够的。如果让这些外地的劳工将风应城欺负外地人的谣言传了出去。到时再想从外省招募劳工,可就难了。”楚非绯微微凝着眉,看着那瘦高个儿仍在不停地鼓动着民众。
阿房有些心急地道:“主子,奴婢看都是那个家伙搞得鬼,奴婢这就去让他闭嘴。”
“等等。”楚非绯微微冷笑,回身吩咐了一句,几个侍从不动声色地自人群中散开。
楚非绯这才微微冷笑道:“不急,且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把戏。”
外地赶来做工的劳工们叫嚣着要将让那名府兵偿命,刘敬之应该罢官入狱,风应城本地的民众自然不肯,大声地叫骂回去,喊着让什么外地人滚回去的话。
楚非绯微微皱眉,风应城的本地民众们护着自家的大人,其心固然是好意,但是针对外地劳工的言论,却是不合适了。
想到此处,楚非绯便向那名站在场中回话回到一半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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