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凉略显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她痛苦地皱眉,深吸了一口气。
“恩。傅其深说如果我留在他身边的话,这辈子我都不能够再见到女儿了。晚晚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黎晚的心底略微咯噔了一下,她站在病房的窗前看着窗外,脸色凝重。
“如果你只是顾忌孩子,就跟顾同结婚。我相信傅其深绝对不会真的对你做绝的。但是思凉,我觉得你现在顾忌的不仅仅是孩子,而是……傅其深。你还爱着他。对不对?”
黎晚跟思凉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她在想什么黎晚都能够猜出个大致峻。
她也认为顾同是思凉最好的归宿,但是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人能够打破这个因果循环。
“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我害怕傅其深不是认真的,我害怕他……”思凉的眼神慌乱不堪,她蹙紧了眉心攥紧了衣角鲫。
黎晚抿了抿下唇,叹了一口
“如果他不是认真的话,这几年身边早就该换了无数个女人了。”黎晚淡淡开口,垂首,“跟着自己的心走吧。思凉,我相信你。”
黎晚含笑,思凉的心底剧烈地咯噔了一下。
“恩,晚晚姐你保重,早点从B市回来。”思凉话落,收了线。
那头的黎晚伸手抓了一把凌乱的头发,刚刚准备转过身去的时候,蓦地发现房门刚刚被推开,迎面走来卓邵北颀长的身躯。
“你怎么还不走?”黎晚没有厌烦的口吻,只是好心地问了一句。这个男人平日里就没有事情可以做吗?
卓邵北手中拿了一碗粥,走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放下,一边扯了扯衬衫上的领带一边走到了黎晚的面前。
“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卓邵北的目光落在了黎晚的身上,她身上穿着宽松肥大的病号服,显得她人更加瘦小了。
“救我的是医生。”黎晚平静地开口,别过脸来看向卓邵北,“卓先生,你就没有工作吗?”
她很好奇,这个男人已经在医院陪了她七八天了,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
不过这几天黎晚对他的防备倒是卸下了不少,因为这个男人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卓邵北闻言,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精致的名片递给黎晚。
黎晚低头看了一眼,略微挑了一下眉:“风险投资师……卓先生这几天留在我身边,不会是为了给我推销金融产品吧?”
黎晚的话语显得有些犀利,她其实一贯都是如此的,只不过在白子阳面前,她总是掩藏自己的个性,让自己表现出顺从他的样子,希望能够讨好他。
只可惜白子阳从来都不会看一眼。
卓邵北的脸色略微僵持了一下,无奈地跟黎晚解释:“黎小姐,风险投资师是帮您分析您的经济状况和进行风险投资的,不是卖金融产品的。”
要是换做别人,卓邵北早就气的牙痒痒了,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么虚弱,又想到前几天医生说的关于她的事情,同情心让卓邵北忍住了。
“抱歉,我没有钱所以不需要您帮我投资或者是分析我的财产,你走吧。不送了。”
说完,黎晚别转过身去看向了窗外,脸色冷静异常。
卓邵北蹙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找一个护工来照顾你。我帮你去联系。”
说完,他转身要走,但是黎晚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转过身来叫住了卓邵北。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会晕倒的吗?”黎晚有些紧张地开口询问,因为她总觉得卓邵北知道什么。
卓邵北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微微别过脸用余光看向黎晚。
“你自己不是医生吗?当初是谁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卓邵北也是傲娇的人,很记仇啊。
黎晚气的牙痒痒,但还是耐住性子问道:“医生也得看检验单才能分析啊。主治医生到现在还没有把体检报告给我,是不是有什么异样?”
其实,黎晚最近这段时间特别容易累,就算她这一次不晕倒在B市,她原本也是打算有空去全身体检一下的。
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事。
“别瞎想,医生说你只是平时太累了而已。”卓邵北平日里很少对陌生人话这么多的,但是莫名地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可怜,就多说了几句。
黎晚却是小跑上前,伸手抓住了卓邵北的手臂:“我自己能够察觉得到身体出现的异样,所以……卓先生请你告诉我,医生是不是告诉过你什么?你放心,我承受得住。”
卓邵北的心底略微咯噔了一下,但他还是伸手拍了拍黎晚冰凉的手背:“别多想,我跟你不是亲属关系医生不可能告诉我什么。等过几天你的家属来看你了,医生自然会跟他们沟通。”
当听到亲属这两个字的时候,黎晚原本抓着卓邵北的手指蓦地紧缩了三分,抓的力道有些重了。
卓邵北转
过身来看到黎晚有些苍白的脸色,心底不忍。
“不会有家属来的。”她异常冷静地开口,她哪里有什么家属?
爸妈都远在纽约,朋友思凉在A市,她的丈夫……现在陪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根本想都不会想起她的。
“我自己去问医生。”黎晚松开了卓邵北,推开门跑出了病房。
卓邵北蹙眉,阔步跟了上去,伸手拽住了黎晚的胳膊,强行让她停下脚步。
“黎小姐,你现在应该要多休息!医生刚刚去巡房了,现在不在办公室……”卓邵北越是阻拦,就越发显得欲盖弥彰。
黎晚想要奋力挣扎掉她的手臂的时候,下一秒,她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不远处的两道身影身上。
不远处,男人正推着一张轮椅,轮椅上面坐着一个脸色苍白显得有些虚弱的女人,但是女人的脸上笑意很幸福。她仰着头跟男人似乎在说什么好玩的话,即使看上去很虚弱,笑地也很是灿烂美丽。
黎晚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她一时间杵在原地,甚至于都忘记了去甩开卓邵北抓着她的手。
她愣愣地看着白子阳的身影,下一秒,白子阳抬头,蓦地看到了黎晚。
他的眉心瞬间紧蹙了一下,但是随后便刻意舒展了三分。像是显得有些尴尬一般地抓了一下头发。
陆迟迟也看到了黎晚,她仰头跟白子阳说了一句什么,白子阳便推着她显得有些不情愿地走到了黎晚的面前。
“黎晚,谢谢你帮我做的手术,听主治医生说你还累得晕倒了,真的是谢谢你。”陆迟迟一脸虚弱,但是还是难掩她的青春和美丽。
黎晚闻言,心脏抽搐了一下,她的鼻尖微微有些泛酸。
陆迟迟都知道她晕倒了,白子阳不可能会不知道的。
但是他却连看都没有来看他一眼。当初,可是他“求”她来B市的……
抓住黎晚的卓邵北松了松手,看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男人的身上,顿时明白了,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丈夫。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说完,黎晚转身要离开,然而此时卓邵北抓着他的手还没有松开,她回头看了卓邵北一下略微蹙了一下眉。
这个细微的举动落入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子阳的眼中,他忽然开口:“他是谁?”
黎晚愣了一下,一边伸手甩开了卓邵北一边随口道:“不认识。”
卓邵北真的是要被黎晚气的吐血了!跟她相处也将近十天了吧,她竟然扭头就说不认识。
白子阳开口,态度较之前有些改变。或许是这段时间陆迟迟的身体状况太不乐观,导致他没有了平日里的放肆不羁。
“黎晚我们谈一谈。”
他很少这么正正经经地叫她的名字,他对她说话一向都带着嘲讽,让黎晚觉得心底很不舒服。
但是这一次,他却异常地认真。
然而黎晚一看到陆迟迟的时候,心底就一阵不舒服。
要是换做以往,白子阳想要跟她谈谈的话,她一定会高兴激动地感激涕零的,毕竟他平日里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但是经过这一次之后,黎晚开始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做错了……无论她再怎么想要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再怎么努力地想要去顺从讨好他,他的眼底都只有另外的一个女人。
或许,是她插足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没空,待会。”
说完,她转过身去走向了医生办公室。
白子阳看着黎晚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脊背僵持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原本想要厉声呵斥地叫住她的,但是她早就走远了。
“给她点颜色她就要开染坊了啊!”白子阳低声呵斥了一句,陆迟迟伸手拉了他一下:“别说了。”
“我本来还想看在你的面子上跟她道个歉,现在就她这态度,就算是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再道歉!”白子阳咬牙。
原本他就没有什么好跟黎晚谈的,他之所以要单独跟黎晚说话只不过是陆迟迟让他去道个谢顺便道个歉罢了。
他骨子里,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个钟无艳。
当黎晚来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主治医生的确不在办公室内,只有一个助理医生看到黎晚来了很吃惊。
“黎医生你现在身体不好怎么还乱跑啊?”助理医生是一个刚刚来的女医生,对医院的情况都不是很了解。
况且黎晚并不在这里就职,只能够算一个病人。
“我想看看我的体检报告。”黎晚直言,那个助理医生颔首,从一堆检验报告当中找到了黎晚的名字,递给她:“在这里。”
这个女医生也不知道黎晚生的是什么病,觉得既然是病患自己要求看的,那就应当给啊。
黎晚刚刚拿到手里准备打开来看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一道身影冲到了黎晚的面前
一把将黎晚手中的报告夺下。
“你不能看!”卓邵北脸色极为凝重,他将报告举起,以黎晚的身高根本够不到。
黎晚急了,蹙眉向卓邵北低声呵斥:“卓先生你以为你自己是我什么人?你只不过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帮我叫了医生的一个陌生热而已。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看自己的体检报告?!拿过来!”
黎晚咬牙,第一次对人说话这么严厉。
卓邵北拧眉:“等医生来了,你再看。他会向你解释。”
黎晚深深吸了一口凉气,眼神极为不悦:“还要我说多少遍?我自己是医生我看得懂体检报告上的每一项数据!”
黎晚平日里的脾气又温和又镇定,但是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镇定若斯。
她的眼眶忽然红了,咬了咬牙看着卓邵北,鼻尖酸痛难忍:“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推着别的女人跟别的女人窃窃私语举案齐眉的男人是我的丈夫。我千里迢迢从A市赶到B市来就是为了救那个女人!我昏迷之后他也没来看过我一眼,我已经那么可怜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她的话近乎哽咽,让一旁的助理医生听了心肝都有些颤抖了。
“给我。”她深吸了一口气,卓邵北终于不再坚持了。
他咬了咬牙,将手中的体检报告递给了黎晚。
黎晚打开了第一页,目光立刻落在了上面赫然的几个字上面:乳腺癌,中期。
在那么一瞬间,黎晚只觉得像是有一道闪电从她的头顶一直打击到了她的脚底,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紧缩了起来。
她有想过不好的结果,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咬紧了牙关,一时间僵持在了原地,连腿都迈不动了。
卓邵北看到她的手指紧紧抓着纸张,脸色难看之极。他只是蹙眉也没有开口打扰。
黎晚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良久之后,她一把扔下了手中的纸张,极为平静地走出了办公室。
卓邵北从地上捡起了体检报告,刚刚想要追上去的时候,下一秒黎晚便开口:“别跟上来。”
很平静的口吻,却是不容人打扰。
A市,XTV。
思凉临时收到了台里面的一项活动要去一个爆炸的仓库那边采访。
很匆忙的通知,她简单地跟傅其深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这一次傅其深倒是没有阻止她,很大方地让她去了,只是交代她要早点回来特别注意安全。
因为思凉没有告诉她这是去一个爆炸现场做现场直播,要是被傅其深知道了的话,她肯定就去不成了。
因为思凉有过爆炸现场报道的丰富经验,所以台里面特地要派她去。她不能够推脱也不可以推脱,在临走之前还特地联系了台里面另外一个记者来帮她完成傅其深的采访工作。
思凉匆匆赶到位于A市东郊的那个事故地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气现在已经渐渐开始转凉,天黑地也越来越快了。
当她赶到的时候,天已经朦胧胧了。
这次爆炸似乎是人为的纵火,那个纵火的犯罪嫌疑人还很有可能就潜藏在仓库的附近,所以相当危险。
思凉没有想太多,毕竟她在索马里的时候遇到过比这个危险十倍二十倍的事故。
“温记者,你必须戴上专业的口罩才能够靠近,否则浓烟和有毒气体吸入你的身体会吃不消。”一旁的男编导一边替她戴上了麦克风一边好心提醒。
在XTV几乎是每一个员工都看过那场索马里爆炸现场温思凉的报道,所以都很清楚温思凉对待工作的态度,她总是靠的事故现场最近,也总是话说的最简洁也最明了。同时也是最危险。
思凉却是推了推他手中的口罩拒绝了:“不行,戴口罩的话就没有办法吐字清晰,不正确表达的话观众听不清,那还让观众看什么?且不提收视率了,这档节目都会被这样不敬业的行为给毁了的。”
思凉开口,自己利索地带好了耳麦,她接过编导手中的贴着XTV的话筒,对摄影师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停顿几秒钟后,思凉开始后退,一边对着镜头开口。
“XTV,这里是A市东郊的一个现用仓库,当记者来到现场的时候爆炸已经结束了。但是不确定什么时候还会出现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爆炸。因为这个仓库里面囤放的是易燃易爆物品。而且这是一场故意纵火案,凶手很有可能还在现场……”
思凉不断地后退,不断地靠近那个爆炸的仓库。
她神色极为认真,然而摄影师却是忽然停住了脚步,蹙眉朝思凉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可以停下脚步了。
思凉却是不听,一直后退,口中也没有停下。
摄影师紧张地不敢上前,编导也不顾这是现场直播开口阻拦了思凉:“温记者,你确定还要靠近吗?”
思凉神色镇
定,目不斜视地面对着镜头,继续开口,根本不去管编导在说什么。
“温记者,后面就是危险区域了,你不能够再靠近了!”编导再一次提醒。
思凉忽然停住了脚步,没有后退也没有前进,开始在原地陈述。
她的举动真的是把编导和摄影师都吓得不轻,她要是再往前走,他们也得跟着她往前啊……
此时附院的病房内,谈心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病房的门,里面传来傅其深沉稳的声音:“进来。”
谈心探进了一颗头,笑眯眯地走了过去,下一秒,她伸手往后拽了一下,身后的凌乔南很不情愿地跟了进来。
傅其深看到谈心的时候嘴角扯了扯:“你就是替思凉来采访的记者?”话落还特别意味深长地看了身后的凌乔南一眼。
凌乔南此时的脸色差极了。谈心把他从警局拉到了附院。刚刚她在警局跟局长商量调查林琅的事情,因为谈心的到来而被打乱了计划。
谈心非要拉着他一起来采访,说什么传说中傅其深很可怕,很冷漠什么的。
凌乔南只回了她一句话:“傅先生不吃人。”
但是最后凌乔南还是被谈心拉了过来。
谈心笑眯眯地靠近傅其深,笑的阳光灿烂:“嘿嘿,傅先生您好,还记得我吧?我跟温学姐关系很好的哦。”
“恩。”傅其深颔首,“坐。”
谈心笑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面,打开录音笔直接开始进了主题。
“傅先生现在在休养,我们直接开始吧不耽误时间啦。”谈心的工作效率挺高的,她笑着打开了笔记本开始问问题,问答最后,她冒出了一个问题。
“请问傅先生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这句话一问出来,不仅是傅其深略微愣了一下,站在谈心身后的凌乔南更是震惊了。
这个女人,怎么会问这样私人的问题!要知道,这是财经频道的新闻。
凌乔南的脸色有些黑了,但是谈心却仍旧眼巴巴地抬头看着傅其深。
傅其深轻笑不语,谈心笑着开口:“这些问题都是温学姐留给我的,这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她写的。傅先生您一定要好好回答哦。”
傅其深闻言,笑意更浓了,温思凉她到底是自己想知道,还是纯粹为了博版面?
“像温思凉那样的。”他直言不讳。
谈心却是真的愣住了:“这让我怎么写呀?总得描述一点特质吧?”
“就这样写上去。”傅其深轻笑喝了一口水,脸色很平静。
他并不介意任何人知道他和温思凉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在一旁默默看电视的凌乔南忽然将频道开刀了XTV,XTV似乎在播放什么重大的新闻,满屏幕全部都是火光。
傅其深略微蹙眉,脸色忽然变了。
因为上一秒钟,画面忽然切换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这个女人身形有些瘦弱,在身后的一片废墟前面显得神色镇定自若。
“这里是XTV记者温思凉在现场发来的报道,主持人……主持人?”
由于是现场直播,因为画面显得有那么一丝的混乱。
傅其深忽然掀开被子下来,凌乔南立刻上前:“傅先生。”凌乔南大概已经猜到了,温思凉没有告诉傅其深她去做什么了。
“她什么时候去的爆炸现场?”傅其深脸色凝重,蹙紧了眉心。
谈心咬了咬手中的笔,开口:“早就去了呀,温学姐没跟您说吗?傅先生您别担心,应该不会有事的……”
就在谈心说完话的下一秒钟,砰的一声,电视机里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屏幕就立刻切换到了主播台,现场直播中断。
“哇靠……”谈心震惊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样换乱地切换场面,很明显就是现场出事了。
谈心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台里的电话,台里面的解释是,只是导播没有切换好的缘故,现场的确发生了二次爆炸,但是编导和记者摄像在现场都很安全。
傅其深却不信,拿过衣服正准备穿在身上的时候,下一秒凌乔南上前阻止了他:“傅先生,你现在身上不能穿衣服。我替您去一趟东郊,如果有情况再来通知您。”
凌乔南的阻拦丝毫没有用处,傅其深索性直接穿上了倒穿能够保护后背的特殊病号服,宽松肥大,但是他却根本无暇顾忌,起身便离开了。
他并非愤怒,而是担心,刚才电视里传来的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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