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誉冷笑道:“哼,敢做却不敢承认,这就是大兴国公主的风范么?有人看见婧公主与赫将军同床共枕,你怎么解释!”
百里婧当然知道墨誉口中说的“有人”是指水生,那个腼腆的小厮居然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搬弄是非,然而,她行事坦荡无所畏惧,有什么可解释的?她和赫的关系,需要向他们解释?
淡然地盯着墨誉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百里婧发现这个少年真有意思,他们虽然同岁,他的世界和她的世界却截然不同——
她虽贵为公主,却从小混迹市井无恶不作,是女子之中不务正业不守礼教的典型。
而墨誉出生时其父墨嵩已经位高权重,对前三位子嗣失望之余便对墨誉悉心栽培,墨誉承袭了贵族子弟特有的高傲,却难得未曾受到不良风气的影响,浑身上下都是正气,在偌大的左相府,墨誉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墨问的人,因此才会几次三番地为了墨问来找她对峙。然而,正气过头便成了迂腐,他只以自己的片面眼光去看待人事,十分不讨人喜欢,至少,不合百里婧的胃口。
百里婧接触的人很多,其中男子占了多数,不羁狂放如司徒赫,沉稳清雅如韩晔,淡然温和如墨问,又或者风流纨绔如黎戍,都比墨誉的年纪大、见识多,她压根没把这个同龄的小叔子看在眼里,他说的,她没有耐心也没有心情奉陪。
墨誉被她的眼光看得不自在,拧紧了眉别开头,还是义正言辞地冷笑:“大嫂没有听见我的话么?希望大嫂给个解释!我大哥绝不能平白无故受委屈!”
话音刚落,他的腰间忽然搭上一只手,一具柔软的娇躯偎进他的怀里,在他颈边轻呵了一口气,清脆的嗓音夹着刻意装出的甜腻:“小叔的意思是,我和赫将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若真是这样,被人瞧见我和小叔现在这般亲密无间,是不是也会说我们有染呢?”
从未和女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墨誉纯洁得如同一块白绢,俊脸瞬间红透,伸手要推开她,却被百里婧出手如电般点了麻穴,顿时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瞪大眼睛骂她:“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泼妇!”
百里婧恍若未闻,更加无耻地将手搭在他的胸前,踮起脚,柔软的唇几乎贴到他的耳垂,依旧笑盈盈的,声音娇软:“小叔别紧张,既然都说本宫给你大哥戴了绿帽子,那咱们索性就戴得更彻底一些。与其本宫被冤枉觉得委屈,倒不如把这绿帽子坐实了,如此,本宫也不吃亏……小叔觉得呢?”
“你……”墨誉身体僵硬,俊脸烫得烧起来,比三月末的桃花还要红艳,结结巴巴道:“拿……拿开你的手!离我远……远一点!不知羞耻的女人!”
百里婧对这些辱骂的言辞毫无感觉,脸不红心不跳地大方承认,娇娇嗲嗲道:“小叔真是一点都不温柔,你将来可是我大兴国的状元爷呀,怎的说出这些不中听的话来?”纤手往上,抚着墨誉的脸,故作惊讶道:“呀!小叔,你的脸怎么这么烫?发烧了?身体抱恙?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墨誉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浑身发颤,呼吸急促,抬眼向上看,再不与百里婧眼神交汇,牙关紧咬恨声道:“我大哥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娶了你这个泼妇公主!”
百里婧收了妩媚勾引的神色,声音也恢复如常,身体却仍靠在他怀里,淡淡笑问:“小叔说得对,你大哥真是倒霉,怎么就摊上我这个泼妇了?那么,小叔觉得……本宫是留下来继续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你大哥戴绿帽子好呢?还是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公开地休了他好呢?哪一样……你大哥不会气得立刻一命呜呼呢?恩?”
“你!”墨誉重新瞪向她,少年的脸上掩藏不住的愤怒,“心肠狠毒的泼妇!你要是敢伤害我大哥,我不会放过你的!”他丝毫不怀疑这两样惊世骇俗的可能百里婧都做得出来,因此,他分不清她话里的玩笑和真实各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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