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晚已经冲下来整个人紧紧抱着他。
柏铭涛收手用力抱住她的腰,声音温柔无边:“饿吗?我煮东西给你吃。”
“他们都走了?”
“恩。”
“……”
“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要……”
“那你等我一下,厨房还有点东西我都放好就陪你。”
“恩。”
应向晚站在厨房里看柏铭涛忙这忙那的,便也帮他。
“他们都没吃吗?”
“恩。”柏铭涛把最后一盘菜放进冰箱里,“明天煮给你吃。”
应向晚瞬间就红了眼睛,带着哭腔道:“对不起……萧奕他们特意过来……被我弄成这样……”
柏铭涛心疼极了,把人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他轻轻吻着她的头发,“宝贝……没事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就失控了……”
情绪失控……柏铭涛听到这四个字,感到害怕,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应向晚。
崩溃。绝望。撕裂。阴暗。
他心里的应向晚那么美好,笑靥如花,狂妄嚣张,勇往直前,那么乐观向上。
“不会有以后了……他们不敢再这样对你了……”
“……”
“宝贝,先松手,等我一下……”
应向晚松开抱着柏铭涛的手,一手依然拉着他的衣服。
柏铭涛倒了一杯牛奶放到微波炉里转,又装了几块糕点在保鲜盒里,“上楼吧。”
“恩。”
柏铭涛把东西放在飘窗的矮几上,“晚晚,来……”
应向晚盘腿坐在羊毛毡子上,背靠窗沿端着牛奶无意识地喝。外面的景致在夜晚只能显出黑暗的轮廓,不远处的路灯,像是坠落的星光,虽少,却点缀、照亮的整个夜晚。
“晚晚。有什么难受的,说出来,我帮你分担。”
应向晚回过头看柏铭涛,眼睛亮得要溢出水来,“我有一句座右铭。哪里有什么感同身受,有的不过是切肤之痛。”
说完,她自顾自地笑了。苍白,虚弱,疲惫。
应向晚缓缓闭了一下眼,又看窗外了。
柏铭涛感觉自己甚至听到她静脉血管里血液缓缓流动的声音,和轻缓呼吸里的每一次无声叹息。应向晚整个人都变得透明起来,血管浮在皮肤上,脆弱不堪,手指稍稍一碰便要死亡消失。
他被自己模糊的幻觉吓了一跳,脱口唤她:“晚晚……”
“恩?”应向晚回头,嘴角淡淡地扬起,眉目清秀,竟这么恬静。
“即使不能感同身受,我也想对症下药让你不要再这么难受。”
应向晚手一抖,杯子里的牛奶被晃出来。
柏铭涛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应向晚说的很凌乱,没有时间顺序,也没有什么逻辑。她的声音很单薄,没有什么起伏,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一样。
她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不会这样对梁音吗?”应向晚笑了笑,“因为她曾经很爱很爱我过,她也叫我宝贝,给我很多爱。虽然紧接着的都是噩梦,但是她意识到自己伤害我了后,尽力拿她所能拿出来的所有物质来弥补我。人都是自私的对吗?”
柏铭涛听完那些零落的片段后,真的心疼极了。应向晚问出这样一句话,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身怕答不好又伤了她。
“事情过了这么久。我是不会无聊去翻出来自伤自残的。都十多年了……”应向晚摇摇头,很苦涩地说:“他心里没有我这个女儿。从来没有过。”
“还有我们爱你啊……”柏铭涛轻轻拉她的手。
“是啊……”应向晚脸上突然又有了一些光彩,“你们对我很好。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其实也挺幸运的。”
柏铭涛把身子探过矮几,去亲吻她。
“我跟你说我把热水倒应苑杰身上你不怕我吗?不会觉得我狠吗?”
柏铭涛在她嘴唇点了点,便又坐回去,很不以为然地说:“向晚。你的世界黑白分明,你都不懂灰色地带有多残酷。热水倒下去了不是也没伤到么?”他的眼睛暗了暗,“有的兄弟为争夺自己想要的东西残杀,是要他一辈子都翻不起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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