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在这里?”邵子唐抽着嘴角,讶异的问道。
话音未落,坐在其身边的风霆烨已经起身朝着夏雨晴的方向冲了过去。
“哎……”邵子唐回过神来,想要抓住风霆烨,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真是,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邵子唐有些抱歉的看了蓝映然一眼低声道:“我去瞧瞧。”
蓝映然点了点头,有些担忧道:“一切小心。”
“嗯。”
好在这会子众人的注意力都还在长公主几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边的异样。
“不是说了让你们在府里等着吗?怎么又自己擅自跑出来了?”风霆烨突然在此地看到夏雨晴,难得的有些生气。一把抓过夏雨晴的手便是一声低吼,口气相比起平时确实有些重了。
夏雨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气,转头一看清对方的面容,心下一喜,来不及高兴就被劈头盖脸的吼了一声,吓得她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连手腕被抓得生疼都不觉着了。
好一会,夏雨晴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来意,又想起方才风霆烨对自己那么凶,不禁觉得有些委屈,咬了咬唇,闷声不响的别过脸去。
“皇上,您误会娘娘了,娘娘不是故意跑来看热闹的。是因为晏姑娘失踪了,娘娘担心她跑这来给你们惹出乱子,才特意跑来知会你们一声的。”翠儿没想到风霆烨会突然出现,也是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看到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气氛之后,慌忙开口解释了起来。
“晏姑娘失踪了?”风霆烨一愣,询问的看了夏雨晴一眼。
夏雨晴还在气头上,别扭的将手从风霆烨的手下抽了回来,嘟着嘴很不高兴的回答道:“你们走了之后,小曦去叫晏姑娘她们出来用晚膳,结果她们根本不在房中,问了守门之人才知道她们在你们走后不久就出了门,而且走的方向还就是你们这里,所以……”
“所以爱妃你就以为她们跟着我们一起来了,担心她们在宴会之上做出什么傻事连累我们,就这么跑来了?”风霆烨微愣,看着夏雨晴不愿正视自己的别扭模样,低唤一声:“爱妃……”
夏雨晴毫不领情的扭了扭脖子,冷哼一声道:“谁担心你们?我们是担心晏姑娘她们做了傻事没法脱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爱妃口是心非的模样也很可爱。”
“……”这该死的不要脸腹黑男!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邵子唐避开那些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的官员们,走到了夏雨晴等人这边,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进来?在门口不远处的小巷子里面敲晕了一个脑满肠肥的怪蜀黍,然后拿了他的请柬溜进来的。”夏雨晴一副“你真傻,这都不知道”的表情,鄙视的睨了邵子唐一眼。
“……”
“你们是怎么知道晏姑娘她们进到这里来的?她们并未跟我们同行,也没有请柬,应该不能进来,兴许只是出门买东西去了而已。”
夏雨晴听到风霆烨说话,转头看了他一眼,尔后冷哼一声,再次别过头去。
“……”
“你傻啊,我们一开始不是也没有请柬,现在还不照样在这里面?我们能这么进来,她们当然也能这么进来。”夏雨晴恶狠狠的瞪了风霆烨一眼,满是怨气的说道。
风霆烨怔了怔,第一次发现小猫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而且翠儿刚刚已经问过这附近的人了,那些人说了确实有两个跟晏姑娘她们很像的人进了这府邸。”
“等等,你们说什么?晏姑娘她们两人也跟过来了?她们来这做什么?”后来居上的邵子唐后知后觉的听明白了几人的对话,一脸讶异的问道。
“废话,她们还能来这做什么?当然是来报仇的,难不成还跟你一样是来抢媳妇的吗?”夏雨晴被风霆烨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咬了一口,这会子就跟吃了炸药似的,见到谁都想炸一炸,可怜邵子唐就在这个时候撞枪口上成了炮灰。
“……能别提抢媳妇这事了吗?”
“哦,那说抢亲也成。”
“……”这两者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吗?为什么自己有种被迁怒了的赶脚?
“别玩了,照爱妃所言,那晏姑娘此刻一定就在这府中的某一处伺机而动。这公主府戒备森严,贸贸然行刺绝非良策,这个时候轻举妄动,除了提早暴露身份以外什么都做不成。到时候,不只是她们小命难保,我们怕是也会成为长公主的瓮中之鳖,搞不好还会因此连累蓝大人他们。为今之计,只有抢在她们动手之前找到她们,阻止她们做傻事。”
“哼,我们哪有在玩,要不是你们突然出现,我们早办正事去了。翠儿,我们走,不理他们,我们自己去找晏姑娘她们。我们一定能赶在他们之前找到晏姑娘她们。哼……”夏雨晴又瞪了风霆烨一眼,气鼓鼓的转身就走。
“娘娘……”翠儿一看夏雨晴走了,也顾不得风霆烨二人了,朝着风霆烨躬了躬身,便追着夏雨晴去了。翠儿一走,一直充当翠儿跟屁虫的素无端自然也就跟着走了。
风霆烨对于夏雨晴难得的使小性子,委实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哄人的好时机,好在有翠儿和素无端跟在夏雨晴的身边他多少也能放心些,遂转头看向邵子唐道:“我们也分开找。”
邵子唐点了点头,两人就地分开,朝着不同的方向找去。
不远处的蓝映然看了一眼消失在庭院深处的两人,尔后又转过头来看向那已经走到主位坐下,开始主持夜宴的女子,眼底微不可查的划过了一丝担忧。
夏雨晴走了几步,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脚下一顿。
“娘娘,怎么了?”翠儿戒备的看了四面一眼,低声问道。
“刚才好像只看到皇上,小尚书还有蓝大人,没有看到二师兄,难不成二师兄已经……”夏雨晴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诧异的问道。
与此同时,距离灯火通明的庭院几个院子远的公主卧房之中,一道犹如猎豹一般的身影从房顶掀开瓦片弄出的小洞处快速的落到了房梁之上。
在黑夜之中尚且能够迅速辨别屋内摆设的双眸扫了一眼四周,弓着身子迅速从房梁的这一头窜到了屋内的一处柜子之上,身子往后一仰,就这么倒吊在了柜子之上,开始伸手翻找起了柜子之中摆放的东西。
将柜子上上下下的所有抽屉全都搜了个遍也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云中越抿了抿唇,忽听得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双眸微闪,脚下一个用力,轻巧的往后一翻,堪堪落地而不曾发出任何声响,在外面的脚步声逼近之前,躲进了边上的纱帐之中。
“今天晚上前面还真是热闹,瞧那灯火通明的,今儿个晚上恐怕是要热闹到后半夜了。”
“可不是,听说公主殿下特意请了不少官宦家的小姐,那些个水灵灵的姑娘一个个打扮得跟朵花似的。”
“再跟朵花似的也不会是你的,那些可都是公主殿下为姬公子挑选的,你要敢碰,看长公主不打断你的狗腿。”
“嘿嘿,我不就随口这么一说吗?哪能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去肖想那些个富家小姐?而且那些小姐看着漂亮,一个个可娇气了,我这么个粗人可承受不起。”
“得了得了,别贫了,好好守你的夜,今儿个晚上这么多人来来往往,难保有人浑水摸鱼,要是真丢了什么东西,看公主殿下和希大人不要你的狗命?”
“什么希大人,说白了不过是公主殿下的裙下之臣罢了。一个男人卑躬屈膝做到那个份上,根本就是个贱骨头,还敢对着我们狐假虎威。终有一日,一定叫他好看。”
“你这口无遮拦的,这些事情心里知道也就是了,还怪在嘴上做什么?我看你总有一天,就得死在这张贱嘴上。”
“嘿嘿,这不是只有我们两兄弟,我才敢这么说的吗?”
“好了,这院子里多少双耳朵听着呢,隔墙有耳,以后少说话多做事。这边没什么动静,我们先到别处去瞧瞧再来。”
“嗯。”
云中越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方才从纱帐之中探出了头来,轻舒了口气。
“裙下之臣?”云中越冷笑一声,眼中划过一丝了然和嘲讽,原来希泽研就是靠着这个捡回一条命,而且到如今还敢那般耀武扬威的。不过,这威风只怕也逞不了多久了。
云中越掀开纱帐朝着里间走了进去,对着那宽敞而华贵的床榻开始翻找了起来。
云中越这边找东西找得心急火燎,另一边的宴席也是举办的如火如荼。
云珊坐在主位,举着酒杯,看着下座那些个不断朝着自己身边之人抛媚眼的妙龄女子,唇角微勾。俯身朝着身边之人轻唤了一声:“妙言。”
姬妙言压根不曾注意到那些官家小姐们的眼神,或者说注意到了,却犹如芒刺在背,根本不愿理会。这会子听到云珊的轻唤,禁不住一愣,慌忙转头道:“姑姑,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还不就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云珊笑得一脸温柔,直笑得边上一众已婚官员都不由得频频侧目。
姬妙言的眼中划过几分不耐,却还是顾念着对方的身份,恭敬道:“姑姑,妙言说过,爷爷大仇未报,妙言并无成家之心。”
“瞧你这孩子说的,难不成大伯的仇一辈子报不成,你还一辈子不成婚不成?你是姬家唯一的血脉,就得背负起姬家的重担,为姬家绵延子嗣,延续后代。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收收心了,在外面玩玩可以,但外面的人哪能和这些个知根知底的相比?你还打算在外面玩一辈子不成?”
云珊此言一出,不只姬妙言变了脸色,姬妙言身边的江兆柔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了。
“姑姑,我只是……还没有遇上心仪之人,这种事情急不得,得看缘分。”姬妙言憋了半天,方才吐出这一句话来。
“缘分?能成亲生子那才叫真真正正的缘分,至于其他的,都叫有缘无分。”
一句有缘无分让江兆柔的脸色刷的变得惨白,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只得伸手往桌上端了一杯酒水饮下,这才稍稍好了些。
姬妙言沉默了下来,云珊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妙言啊,你也别怪姑姑多事,你娘早早就不在了,表哥又是个大老粗成天只知道行军打仗,哪里会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俗话说得好长兄为父,长姐为母,你没有姐姐,就只有本宫一个姑姑。本宫膝下无子,一直将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你的终身大事,本宫自然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姬妙言看着云珊状若慈爱的目光,哑口无言,只得低头妥协道:“姑姑对侄儿的好,侄儿铭记在心。侄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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