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铃兰心下烦乱,不愿和他继续争辩,于是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正在这时,江远庭和程小婉所乘的游船慢慢靠了过来。程小婉挽着江远庭的手臂,和他一起登上了石坊船。
江远庭走过来,和阮老爷寒暄问候了一番,一旁的程小婉则是挥洒着手帕为自己扇风,眉眼深情地望着江远庭。
寒暄过后,阮老爷说道:“铃兰在家有些烦闷,说是惦念家里的婆婆和丈夫,刚才还让我遣人送她回去。”
江远庭客气道:“哪能劳您大驾?我带着铃兰一起回江府就好。”
阮铃兰抬眼看了看父亲,神色中尽是不满,自己在家里确实烦闷不已,不过自己也绝对不想回江家,如果能自由自在地远走高飞最好不过。
这时,程小婉在一旁开了口:“姐姐离家的这些日子,远庭还念叨着,那洋人的文书终究要姐姐才能看懂。由此可见,远庭在生意方面还真离不开姐姐,盼着姐姐早日回去呢。”程小婉的一番话把阮铃兰定位在了江远庭的生意助手上,明里是夸赞,暗里则是讥讽。
阮老爷接了话茬:“铃兰自幼聪敏贤淑,不仅在外能助夫君事业精进,在内还能协助夫君处理家事。我们阮府以前有不听管训的丫头和女眷,都由铃兰亲手处理,要么撵出府,要么转卖掉……”
阮铃兰听着觉得耳根发热,自己何时管过这些事情?
程小婉在一旁听着极不舒服,于是冷笑着说道:“没想到姐姐还有这雷厉手段呢。”
阮老爷接道:“那是自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任何人逾越了规矩,必然得受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先聊着,我带人去那边再看看。”随后阮老爷起身离开,将阮玲兰留了下来。
程小婉回味着刚才阮老爷的话,心里又是一番思量,自己怎么忘了,阮铃兰背后还有强大的阮家在给她撑腰?而自己自幼漂泊不定,无依无靠,眼下唯有江远庭一人可以托付了。
阮老爷前脚刚在,魏老爷便提着鸟笼走了过来。
魏老爷一边叼着烟嘴,一边朝江远庭说道:“江二少爷雅兴啊,这里风光不错,还有二位夫人相陪。”
江远庭冷冷一笑:“魏老爷兴致也不俗啊,听闻魏老爷又置了雅致的新园子。”
魏老爷一边喷云吐雾,一边得意地笑道:“不过是闲暇时有个僻静的去处罢了。可比不得你们江府大宅的气势。”说完还拍了拍江远庭的肩膀。
江远庭顿时脸色苍白。阮铃兰意识到那是江远庭的伤口处,于是连忙起身,对江远庭说道:“远庭,这里风有些大,我们去别处吧。”
江远庭没有理会阮铃兰,反倒是将手握在了魏老爷的手上,随后起身,又反过来加了力气握紧魏老爷的手:“魏老爷太谦虚了,这宁州城谁不知道魏老爷是有名的财神爷啊。”
魏老爷顿时感觉自己的手几乎不听使唤了,被江远庭握得十分痛苦,又不服输地说道:“还是你们江家财大气粗,去年赏荷会上你江二少爷不就是一掷千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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