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夫夫二人得知兰格夫妇结束蜜月之旅返回法国的第二天,海姆达尔就接到了正式领证上岗的兰格夫人的猫头鹰信。
很少插手海姆达尔私事的威克多破天荒暗示他别犹豫、应邀前往,海姆达尔很快领悟到伴侣为何突然上心——德姆斯特朗几天后将进入期末周,对于非毕业生来说和以往的期末考试没有区别,对于准毕业生来说性质几乎等同高考。
魔法世界的学校除非拥有特殊入学条件,入学一般不设门槛,自然不存在考校智商的测试。德姆斯特朗是一所注重血统正规且传统的魔法学校,千百年没有在坚持如初的前提下增设为难人的关卡——学费除外,毕业考就成了倾全校教授之力的十八铜人阵。
想过去?可以,拿出真功夫!
黑色期末周到来前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是威克多对海姆达尔的体贴,宅在学校啃食文化知识都快发臭的室长羞射甜蜜地接受了伴侣的建议——尽管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拒绝,与闺蜜见面顺道出去哈皮。
让娜选择的地点不在以往名单的任何一处。
爱沙尼亚首都塔林,二人在据说当地非常出名的一间巫师酒吧内见了面,而且不是包间,在靠近吧台的一个角落里。海姆达尔进门的时候甚至都没找到坚称自己已经抵达的让娜,他在最里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大约一分多钟以后才发现那个角落。
“爱沙尼亚,真没想到。”海姆达尔走过去丢下这句话。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让娜的脸出现在宽大的帽檐下。
谢天谢地巫师们的装扮各具特色,在室内戴顶帽子不会被认为失礼或因太过特立独行而遭到围观。
让娜这顶帽子有点眼熟……
“你在广告里戴的那顶嘛。”故意来显摆的让娜为他解答。
永劫女皇虽然每次亮相的色彩乏味得跟对着地球人亮闪光灯的黑衣人一样,所幸胜在款式多,与服饰配套的行头也多,造型师称牺牲了颜色就必须从别的方面找平衡。帽子就是其中之一,女皇每次出场服饰都不带重复的。
“你和安德鲁新婚燕尔,戴什么黑帽子?!”又不是参加葬礼,室长感觉老晦气的。
“为了伪装!”让娜理直气壮。
随着兰格重回政坛的计划一步步推行,效果一点点显露,身为安德鲁.兰格新婚妻子的让娜注定要为了尽早适应做一名政客妻子做足充分的思想准备,蜜月期间让娜也没闲着,仔细与安德鲁交谈后,明确接下来的工作任务,除了养好身体生下健康的宝宝,让娜不想因为无知而拖丈夫的后腿。
改变与朋友的见面地点就是让娜尝试转型的第一步,已经有喜爱无事生非的爱沙尼亚巫师小报开始在让娜的生活中鬼鬼祟祟的出没了。让娜熟知媒体的把戏,尤其是小报记者捕风捉影的功力,也忌惮他们掘地三尺的野心,法国巫师媒体哗众取宠的本领欧洲巫师尽人皆知,爱沙尼亚小报虽然没有法国巫师小报那么掉节操,但吸引眼球的渴望与同行是一致的。
让娜不希望朋友的生活因某条断章取义或颠三倒四的报道被闹得鸡犬不宁。
“安德鲁还没有做好直面媒体的准备——他的团队是这么认为的,我也不想让那些小报瞎写,他们对安德鲁一直不太友好,我能够想象得出他们会怎么下笔。”让娜不快的说。
海姆达尔表示理解。
让娜从不掩饰对爱沙尼亚的不喜,但她的丈夫准备竞选爱沙尼亚魔法部长,她必须抛开个人情绪全力支持,让娜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前妻”那样的女人。安德鲁一旦确定下来加入竞选,他们势必要回到爱沙尼亚居住——从没听说过一国魔法部长住在国外的,兰格夫人认为这一点她也要适应很长一段时间。
饮料上桌的时候,二人停止交谈,海姆达尔感觉她有点小心过头——即便真有小报记者尾随而至,酒吧的小精灵也不会故意偷听他们的谈话再转身贩卖给记者,但他没有说出来,毕竟任何角色都需要适应期,过分小心好过没心没肺。
让娜还那么年轻。
“里格……”让娜莫名的开始支支吾吾。
“什么?”
“等安德鲁准备好了,你是不是可以,我不是在要求你,我是请求你……”让娜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可以在公开场合与安德鲁走在一起吗?不是让你在媒体面前为他说好话,就是一种态度,你和安德鲁是朋友……还有我们以后见面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可以更公开些?”
海姆达尔懂她的意思,“即使安德鲁不参加竞选,我和他也是朋友,你说的这些没有问题,包括以后继续逛街的时候替你拎包或者听你就一双皮鞋絮叨半天。”
让娜松了口气后反应过来最后那句,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的。
“我很啰嗦?”
“平时不,买东西的时候偶尔,明明想要又不肯下手的时候比较严重。”
让娜据理力争,“我那叫谨慎!”
海姆达尔耸耸肩,让娜拿起水杯咕噜咕噜喝。
海姆达尔看着她哂然一笑,让娜提出那些要求确实让他有点意外,说明让娜正潜心修习如何当一名政客的妻子,现在刚步入角色的初级阶段,没有把丧心病狂的技能点点满,还想到提前知会他一声,请求他的谅解。
致使让娜提出那些请求的原因海姆达尔不作他想,因为他是隆梅尔.斯图鲁松的儿子,仅这一点足矣,至于什么国际威森加摩审判员,国际知名魁地奇运动员的伴侣等等……与某著名政要之子的光环相比,无关紧要。
友情这东西一旦被现实浸泡,被功利渗透,好像就不那么剔透了。
海姆达尔没有那么天真,认为一份友情可以单纯无添加到地老天荒,他只是希望那一天到来的脚步慢一点,再慢一点……
还算安静的酒吧内突然传来有些刺耳的嘈杂声,紧接着是酒吧内客人们的抗议声,原来是酒吧老板临时转了巫师调频,刚才还流淌着的动听乐曲转眼变成刻板但悦耳的播报。
海姆达尔凝神听了一会儿,没听懂,室内的抗议逐渐平息下来,巫师们的脸上纷纷出现了讶异的神色。
“广播里在说什么?”
自打瞄上安德鲁.兰格的男色后,让娜就开始私下恶补爱沙尼亚语,如今已经能说一口尚算流利的爱沙尼亚语,读写能力还差了很远,不过听个广播不成问题。
“我想老板原本打算听关于魁地奇世界杯的消息的,后来插播了一条新闻,说西欧几国的魁地奇俱乐部突然开启了买卖球员的转会窗口,各俱乐部之间相互较劲般报价节节攀升,不少俱乐部都插了一杠子,其中还包括……巴斯泰托火神队?!”让娜的音量陡然提高。
“火神队要买人还是卖人?”海姆达尔马上问。
“……没具体说。怪了,好好的怎么开始‘人口贩卖’了?”
让娜这个一心养胎早已不怎么关注魁地奇的孕妇都知道世界杯年的约定成俗,尽管国际魁地奇联盟没有明确表示举办魁地奇世界杯那一年各国球队为了安定人心必须关闭转会窗口,但各国球队都是默认了该年蛰伏装聋作哑的。俱乐部忽然开放交易,并不违反国际魁地奇联盟的制定的条条框框,但面对突如其来被买和被卖,正为了国家队卖命的球员才是有苦说不出的那个。
“没有球员的同意球队不能擅自把人卖掉。”海姆达尔笃定的说。
尤其是威克多这样的大牌。
二、
可第二天,他就不那么笃定了。
“巴斯泰托要把你卖掉?!”海姆达尔难以置信地大叫。
米奥尼尔拿勺子的手吓得一抖。
“对不起宝贝,爸爸不是故意这么大声的。”海姆达尔连忙安抚儿子,并用餐巾为儿子擦去嘴边的糊糊。
相比海姆达尔的震惊,当事人淡定多了。
“助教告诉我已经有多家球队向火神队报价了。”
助教?海姆达尔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不同寻常的切入点。
“教练呢?他同意球队把你卖了?”
“教练下个月将至美洲,墨西哥的飞靴者队请他做主教练。”
海姆达尔张口结舌,真特么狠,要砍就往死里砍的节奏?
“教练也被炒了?”
威克多没有说话,看样子八、九不离十。
“我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海姆达尔挠头。“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卖人?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各国的球队疯了吗?今年是魁地奇年!”
“穆斯塔法先生可能要辞职了。”威克多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早前一直传言国际魁地奇联盟主席穆斯塔法频频向身边人暗示退休的意向,但消息传了那么多年也不见主席真的有动作,人们认定是媒体记者又一次捕风捉影的把戏,海姆达尔曾鄙视过报道得有板有眼的某报刊杂志。
“联盟主席退休和球队卖人有关?”海姆达尔更加一头雾水。
“火神队卖队员大约是为了还债。魁地奇联盟爆出了受贿的丑闻,不止欧洲,其他大陆的魁地奇队伍都有所波及,各国球队人人自危。”
海姆达尔傻眼了,“我没听说什么受贿。”
“过两天就有报道了。”
“……这么说巴斯泰托也被牵扯进去了?球队高层曾经向联盟官员行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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