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发现?”威克多暂时丢开胡思乱想,把正事搁在眼前。
“你能打听你祖母家的诅咒具体是怎么回事吗?”海姆达尔苦恼的说。“妖精明确告诉我它们查不到这个。我前往罗多彼庄园前,爸爸无意中提及克鲁姆老夫人的祖母是个泥巴种,这让我想到曾经在查案中探到过一个让我摸不着头脑同时给了我启发的悬案。我推测,克鲁姆老夫人的祖父之所以娶一个泥巴种妻子,可能就是为了转移诅咒,那个悬案中的巫师就是听说麻瓜可以抵消咒语效果,才给自己找了个麻瓜妻子,悬案中的那对夫妻最后反目成仇,血光四溅,惨不忍睹。”
威克多的眉头因思考而隆起,“你的意思是奶奶的祖父也曾尝试转移诅咒?”
海姆达尔点头,“结果显然并不理想。”
威克多抹了把脸,使用保加利亚语飞快咕哝了一声。
“然后我又随之产生了另一个假设,”海姆达尔说。“据妖精调查,克鲁姆老夫人的祖父母都不是无缘无故死亡,至少当地没有古怪的流言蜚语,而你的祖母这么大把岁数了,也不见丝毫发作迹象,当然,诅咒发作起来是没有迹象的。”转眼就一命呜呼了。“所以我猜测,这个诅咒是有触发条件的,对你祖母不利的条件还没有完全形成,也许在她有生之年不会形成,也或许它会一直悄无声息地遗传下去,直到某一天……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普洛夫、你,还有米奥尼尔,你们并没有摆脱危险,死神只是堵在了路上。”
施放诅咒的巫师早就见梅林去了,海姆达尔如今不想知道扬库洛夫斯卡家因何得罪了人家,使得人家不惜自损阳寿也要诅咒扬库洛夫斯卡家世世代代。施加了如此沉重的咒语,这个人的寿命想必折损了数十年,激烈些的说不定当场毙命。
“打听诅咒的细节由我来想办法。”威克多说。
“我负责搜罗诅咒的破解之术,如今搞不清到底是哪一种诅咒,不能做针对性收集,全当学习吧。”海姆达尔自我安慰。
威克多看了他一眼,“其实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一门心思想着儿子!”老爷闹别扭了。
斯图鲁松室长斜眼道,“你要是乐意这么自我定位,我无话可说。”
老爷语塞,连忙抱住被堵得傲娇起来的室长又啃又亲。二人腻歪了一会儿,海姆达尔忽然坐直身子,在他身上作乱的老爷差点滚炉子里去。
“怎么了?”威克多滑稽又狼狈地坐起来。
“你们家那个小少爷上哪儿去了?”海姆达尔猛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庄园的家养小精灵说他那天与以往一样乘坐着家里的马车出门,黄昏时分马车自己回来了,人却不知所踪。奶奶吩咐它们不要到处喧哗,也不要寻找,所以那孩子去哪儿了谁都不知道。”
“他很可疑,”海姆达尔琢磨。“如果背后没人,以他的年龄做不到这么大的‘牺牲’,真的是急流勇退当断则断,失踪的时间把握得恰如其分。”
夫夫二人大眼瞪小眼。
三、
让夫夫二人纠结的博伊正站在路德维格.布朗面前,布朗教授两手交握置于身前的桌面上,一贯的温文尔雅,一贯的微笑以对。熟悉他的人不会把他的表象当成他真实的内心写照,当他越可亲通常代表情况越糟糕,聪明人会退避三舍或再三斟酌用语。和布朗教授仅有几面之缘,但见识过他的城府凶残的海姆达尔也不会把温和的假象当真,博伊不然,所以他满脸委屈,口口声声都是抱怨。
“您知道我的损失有多大吗?那个老太婆已经离不开我了。”德瑞的撤回令让他非常不满。
此前,布朗已经从他嘴里大致了解克鲁姆家的现状,以及克鲁姆老夫人平素里的疯癫言论,同时也对扬库洛夫斯卡家的诅咒有了一些认知。为什么只是“一些”,原因在于博伊对克鲁姆家的黄白之物全神贯注,从而忽略了那些看似与他无关的重要信息——而布朗企图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掌握德瑞数次暗中操作的目的。
布朗挥挥手,一只茶杯出现在博伊面前。
博伊开心地拿起它,毫无顾忌地说:“我早就口渴了。”
布朗但笑不语,“德瑞让你去克鲁姆家是为了诅咒?还是为了钱?”
“当然是为了钱!”博伊自信地表示。“那个诅咒又不会对外人产生不良影响,让克鲁姆们自相残杀去吧。”
博伊作为布朗的“艺术杰作”,实际与克鲁姆家并无关联,布朗那时为了借德瑞的势,使出浑身解数又经过一连串安排才让克鲁姆家对这个私生子的来历深信不疑。后来布朗又为了讨好德瑞,让那个自爆与普洛夫.克鲁姆有染的女人彻底闭上了嘴巴。如果不是德瑞,当初的“新药试验”根本无法在魁地奇界展开,亦无法很快获得某些急功近利分子的争相追逐,带动了更大的市场。他同时也知道,德瑞不是值得长久合作的伙伴,他对德瑞务必维持表面光风霁月的使坏追求嗤之以鼻,德瑞对他阴晴不定的狠辣颇为忌惮。这俩人同床异梦十来年,任何时候都不敢等闲视之。
“博伊。”布朗轻声唤道。
博伊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转眼便犹如被催眠般变得面容呆滞,杯子从手中滑落,滚落在地毯上,留下一大滩深色痕迹。
“德瑞的目的是什么?”布朗好整以暇的问。
“……他想知道诅咒的具体内容。”
“克鲁姆家的诅咒?”
“是的。”
“他为什么想知道克鲁姆家的诅咒?”
“他说、他说……”博伊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他在努力抵抗咒语对大脑的掌控,布朗教授的咒语更胜一筹,他的表情终究转回呆板。
“他说什么?”布朗耐心的问。
“克鲁姆家的诅咒……永生之法……强大的力量……”博伊说的磕磕绊绊,可见德瑞并没有具体的告诉他,他只是知道个大概。
但,已经足够。
“你可以闭上眼睛了。”布朗仿佛吟唱着安详的催眠曲。
博伊听话的闭上眼睛,瘫倒在沙发上,他的面容变得死一样白,他停止了呼吸。
四、
不管令人胆寒的大坏蛋又在密谋着什么,第二天太阳总会照常升起。
“听话啊宝贝,爸爸周末就来陪你了。”海姆达尔啃着儿子的小肉脸。
米奥尼尔瘪着小嘴儿无声诉说他的不舍,但不再像返校那天哭得惊天动地。
海姆达尔与儿子亲昵之余不忘和动物朋友们谈心,大家纷纷表示一定照看好小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唯独缺心眼的四不像都没跑前面来送行,在隆梅尔的花园里糟蹋花花草草。使用鹅卵石铺设的仿古水池内的蟾蜍、莲花以及电甲绿水龙等生物都没能逃过它的毒手,嗯,毒蹄,如果不是碍于小米的面子,那条陪伴了隆梅尔整个少年时期乃至今天的绿水龙差点把四不像电死……
海姆达尔这才知道,老爸的宠物居然是一条会放电的长尾大蜥蜴,它平时栖息在池子里,如同其它同类一样,谨慎多疑,从不轻易露脸,一旦被迫出现,迎接对方的很可能是致命一击。
好不容易安抚住儿子,紧接着还要安抚老公——昨天夜里小米忽然惊醒,满脸惊惶,啼哭不止,海姆达尔把孩子抱进他们的卧室,米奥尼尔才重新睡去,搞得老爷欲求不满了一整夜。
马车腾空而起之时已是一个小时以后,海姆达尔刚好赶上第一堂占卜学。
修习这门课的学生不多,三年级以下没得选,三年级以上又不是必修课。冰岛魔法部的高级巫师认证需要这门课的教师评分做参考,海姆达尔这才勉为其难地选修。这是前往英国前的想法,英国归来以后……他还是这么想。五百年内能诞生几个卡珊德拉?海姆达尔不认为自己具备这个荣幸和天赋。
“嘿,在这儿!”坐在最后一排的卡罗朝他招手。
德校的占卜学教室虽然面积不小,但座位数比霍格沃茨少了一半不止。卡罗一大早就来占领有利地形,上这门课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坐前排。德姆斯特朗的占卜学教授同样拥有蓬勃的试验精神。
在学生们的注目礼中,斯图鲁松主席快步走去,坐下。
“教授没来吧?”海姆达尔小心的问。
德姆斯特朗的占卜学教授还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先驱者,他偶尔突发奇想,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时进门,并记录到场学生的名字,没到场的孩子会在接下来的课堂上被各种提问逼问得涕泗滂沱,心智再坚强的尖子生都会对自己的智商感到忧心忡忡。
“没,放心吧。”卡罗说。
海姆达尔心里大安,又问,“学生会没有出什么状况吧?”
卡罗一脸深沉的说:“老兄,其实学生会没了你照样存在。”或者说大家会过得更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最后这句琼斯先生当然不敢宣之于口。
“对了,真有个事。”卡罗翻出他的小本。“午休的时候去见卡卡洛夫教授,他有事找你。”
“什么事?”
“好像是关于魔法学校之间的定期交流会什么的,作为学生会主席你要陪同出席。”卡罗合上小本,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到时候好好表现,千万别在其他学校的学生会主席面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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