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老规矩,周末晚上在克鲁姆教授的房间内过夜。
海姆达尔提及古灵阁被袭击的报道,又说了德拉科的“猜测”。
威克多莞尔一笑,“我们家的一个金库就在破坏最严重的那一层。”
“真的?!”海姆达尔跳起来,随后想到报纸上说财物没有损失,于是坐了回去。
威克多走进盥洗室前,对他说:“明天我父亲要去训练基地看我。”
海姆达尔点点头,“知道了,那我去找安娜聊天,她明天没有别的安排吧?”
“她最近挺忙的,可能要值班。”
趁海姆达尔琢磨当口,威克多进了盥洗室。
等他俩轮换完,海姆达尔洗完澡从盥洗室里出来,威克多已经躺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书,貌似准备睡觉了。
斯图鲁松室长不由得纳闷。
他掀开被子爬上床,看书的老爷侧头冲他一笑,海姆达尔受了笑容的鼓励蹭了上去,威克多抬起左臂圈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海姆达尔靠了很久,不见他有下一步行动,决定主动出击。被子下的两只手伸到老爷的睡衣下摆,正要往里探,被老爷捉住抽了出来,并牢牢握住。
海姆达尔不解的抬眼,威克多的吻就压下来了。海姆达尔手不能动,只能被动的靠在枕头上迎接男朋友的亲吻。海姆达尔浑身松懈下来享受这一刻的浓情蜜意,威克多却抽身离开了。
海姆达尔迷茫的张开眼,威克多反复亲吻他的额头。
“抱歉, 宝贝,我明天的训练量可能很大,所以我……请原谅。”
海姆达尔傻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男朋友话里的意思,于是尴尬的挤出一个笑容。
“……不,是我不好,明知道你一直赛场、学校、基地三地来回奔波,还……”越说声音越含糊。
威克多使劲抱住他,在他耳边不断说:“很抱歉,宝贝,很抱歉……”说着松开他被子下的手,转而摸到他的胯.下,隔着睡裤沿着还没有完全垂头丧气的里小格的轮廓爱.抚。
海姆达尔连忙抓住他的手。
“不用,谢谢,千万别往心里去,”难道咱表现得就那么禽兽,那么饥渴?海姆达尔哭笑不得,但还是老实的承认,“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扒你的衣服。”
威克多扶着他躺好,又顺了顺他鬓角的发丝,忍不住又在他的嘴角落下几个吻,转身去关灯时,听见海姆达尔故作冷酷的说:“告诉你,这只是暂时的,等下场比赛结束,有你好看的!”
背对着他的威克多顿了一顿,关上了灯。
第二天上午,海姆达尔先随威克多去了火神队的训练基地,明知道自个儿即使去了也只是围观党的命,但他还是想和男朋友多待一会儿。站在场地出入口旁目送威克多,直到他骑着扫帚冲向蓝天,海姆达尔才心满意足的长出一口气。
说不出到底什么原因,他喜欢看威克多如离弦的箭般刺破蓝天的那一时刻,好似胸口有什么东西突破桎梏,伴随那把扫帚一起直上云霄,这样的画面一次又一次激荡着他,令他着迷,无法自拔。
转身离开时发现兰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个儿身旁。
“你好,教授。”
兰格瞧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海姆达尔心里有点打鼓。
“有什么问题么,教授?”
“本来想借机会教训你一下,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周六,我根本没必要为了一个不识好歹的学生如此煞费苦心。教授也是要休假的。”
海姆达尔知道他说的是刚刚过去的魔药学月考,听着意思,试卷已经批改好了,海姆达尔不免有些心虚。
“最近确实耽误了,被一些别的事情绊住,”海姆达尔支支吾吾的说,而后语气一转,很是铿锵有力。“不过我可以保证,下次月考一定会有突破!”
兰格悠然一笑,“希望下次月考结束以后,不会从你这里再听到同样的话。”
海姆达尔讪讪干笑两声,小声告辞。
“里格。”兰格叫住他。
海姆达尔回身。
兰格的表情有些复杂,貌似犹豫。
“克鲁姆……嗯,我是说,他还好吗?”
海姆达尔眯了下眼睛,“抱歉,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海姆达尔更莫名其妙了。
兰格走向他,小声说:“我觉得他这两天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好像是情绪,但是仔细观察一切正常。”
海姆达尔说:“我没感觉他有什么不对。”
兰格想了想,“前两天我们一起喝酒,我、拉卡里尼,还有克鲁姆,我们三人,那天喝的比较多,拉卡里尼第一个趴下了,也许是酒精上头的关系,我和克鲁姆都没去管他,继续聊天,老实说我已经不太记得我们在聊什么,不过在我彻底失去知觉前,听到他嘀咕什么祖母想要修改遗嘱……”
海姆达尔不禁张大眼睛。
“不过他马上又住了嘴,我事后想想他可能并不想跟我说这个,只是……”
“酒精。”
兰格点头,“酒精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很感谢您告诉我这些,不过我想这应该不是造成他情绪有异的主要因素,如果他真的不对劲。”
兰格没有着急发表看法。
海姆达尔又道,“即便他祖母真的修改了遗嘱,即便他被取消了全部继承权,被赶出家门——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不会为了这件事自暴自弃、酩酊大醉。”
兰格听他说的郑重其事、言辞凿凿,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么肯定?”
海姆达尔点头,“因为他是威克多.克鲁姆。”
“好吧,算我多管闲事了。”兰格耸耸肩。
“不,”海姆达尔不同意他这么讲。“你这么关心我们,我很感动,也很高兴。”
兰格的眼神变得十分温和,他把手放在海姆达尔的肩膀上,用力一握。
“那就好好待你的男朋友,每个人都把他看得所向披靡、刀枪不入,每个人都追逐他,每个人都依赖他,球迷如此,队友如此,教练如此,火神队更是如此。但是你应该明白,他除了是赛场上的英雄,同时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好好爱他,我看得出,你对他来说是无可替代的。”
海姆达尔不假思索的说:“他对我来说也是如此。”
海姆达尔在布鲁日的一家巫师酒吧内碰见了午餐接近尾声的迪吕波,迪吕波热情的与他打招呼,并邀请他坐下。海姆达尔没有推辞,客套几句坐在迪吕波对过。
“来开会吗?”海姆达尔问。
国际巫师魔法伤病治疗中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召集如迪吕波这样的治疗大师,也许是开会,或者别的什么,具体旁人无从得知。不过总归是对推进巫师医疗更上一层楼具有积极而重要的作用。
由于上辈子的关系,海姆达尔对投身医疗事业的人怀揣着崇敬之情,虽然上辈子医生最终没能从死神手里挽回他的生命,但这不妨碍海姆达尔的判断,更不会促使他由粉转黑。他清楚自己的病症,死亡是必然的,人类现阶段的医疗水平有限,他不会怨天尤人。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那场病,他极有可能错过来到这个神奇世界的时机。世间因果一环扣一环,人们要做的是把握当下。
“不,来探访一位老友。”迪吕波拿起餐巾抹抹嘴角。
“您的朋友住在布鲁日?”
“去年搬来的,之前和他失去了联系,上个月才接到消息。”
“迫不及待与朋友见面?”海姆达尔玩笑道。
“是的,”迪吕波望着手中的杯子莞尔一笑。“终于找到他,也终于见上面了。”
注视着迪吕波微笑的面容,海姆达尔心里起了一种古怪之感,但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于是暂时撇开不去想。
“您的朋友真会挑地方,如果将来有条件,我也想住在布鲁日,比利时的其他地方也很好。”
迪吕波说:“大战期间,巫师们争先恐后的逃离这座城市,布鲁日几乎成了一座空城,谁会想到五十年后的今天,这儿又变成人们争相回归的鸟语花香之地。”
“您当年就在比利时的一家巫师医院就职吧?”海姆达尔说。
“对,西普里安,这家医院如今已成为历史。我毕业后就在那里工作,一直到大战爆发。”迪吕波不知想起什么,有些出神。
“您的学生呢?”海姆达尔问。
那一瞬间迪吕波的眼神骇人的凌厉,但恍如错觉般转瞬即逝。
海姆达尔按捺住心里的震惊,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依旧温和的注视着对方,并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
迪吕波微微一笑,“你知道我曾经收过学生?我以为人们早已遗忘,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更不会知晓,毕竟那……代表了我人生中一次巨大的失败和污点。”
“刚开学那段时间,有位同学在图书馆借了旧报纸,我无意中翻阅到关于您的消息,也看到了您学生的事情,路德维格.布朗。”海姆达尔说。“报纸上说他是一位相当优秀的治疗师,束身自好、才华横溢,您当年也是这么对记者说的。”
“但是他不是,”迪吕波的声音又冷又硬。“他不是,我看错了他,我们大家都看错了。”
迪吕波掏出他的药瓶,仰头猛灌一口。对于他动不动带着那四处兜售效果的瓶子,并当众服用给人看,海姆达尔已经麻木了。
看错了什么?看错了“束身自好”?还是看错了“才华横溢”?
海姆达尔没有搭腔,迪吕波对这个话题的排斥感如此强烈,迫使海姆达尔不再追问。实际上他也闹不清楚好好的干嘛要去戳人家的痛脚,况且对面之人又是享誉国际的治疗大师,是自己最为推崇的那类治病救人的活神仙。
都是警察部队的课程惹的祸,一不留神就开始和人家聊人生。斯图鲁松室长心安理得的把责任推到了警察部队头上,他的几位教官这天下午莫名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很抱歉,提及了您的伤心事。”海姆达尔满脸歉疚。
迪吕波貌似大度的摇摇头。
“斯图鲁松先生,”迪吕波的脸上浮现出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沉着,似胸有成竹,又像恬不为意。“您觉得您自己的人格是否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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