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清恢复平素的亲和之色对着程金枝淡淡一笑,在看到她被勾住的裙角之后,却没有顾及高珩,而是先他一步直接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扯开裙摆,扔掉了那棵树枝。
“以后走路一小心一些,今日所幸只是勾到了裙子,往后万一伤到脚踝可就不好了。
顾寒清细心地替程金枝掸掉裙上的灰尘,刚想扶她站起来,只见一只手已经率先伸到程金枝的手腕处,将她猛然往自己身边扯了过去。
抬眼间,只见高珩正紧紧地挽着自己,眼中如有似无地闪烁着一丝得意之色。
而他目光所及的方向,正是因为被高珩抢先一步,而心有不甘的顾寒清。
这二人乍看之下,实在像极了正在互相竞争赌气的孩子。
“是啊,寒清说的对,你走路总是不看前面,上次脚上的扭伤才刚刚痊愈,若是再扭到就糟了。”高珩说着很是宠溺地揉了揉程金枝的头发,故意抬高了音量,“我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每天都背着你来回走动。”
“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也没那些千金小姐那么娇贵。”程金枝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急忙转色道,“要知道我这些年在程府干了那么多的活,可不是白干的。”
“是啊,殿下这就有所不知了。”
顾寒清见状意味深长地瞟了高珩一眼,在定了定神之后,脸上也同样显出了得意之色。
“金枝小时候一个人就能提两桶水从前门走到后院,却不会将水溢出。她扫庭院落叶的速度,比两个成年人还要快。她最不喜欢洗衣服,不仅因为这活既费时又费力,而且就算洗得很干净,还是会被她那两个姐姐横加诟病。她最喜欢喂鱼,毕竟这比起那些粗活累活,这是最轻松的……”
听闻顾寒清脱口而出的这些话,程金枝不由瞪大眼睛抽搐了两下嘴角,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顾寒清是“偷窥狂”的震惊和恐惧感。
不过很快她就收起这样的感受,凝望着面前这个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脸庞,只觉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变得暖意融融。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在他眼中,就已经是那样特殊的存在了。
而一看顾寒清借用程金枝儿时那段自己并不了解的时光进行打压,高珩眉间一蹙,显然感到自己占了下风,于是便不以为意地道出了一句。
“看来你对金枝小时候的事了如指掌啊。”
“那是自然。”顾寒清扬起下巴,微微颔首道,“我小时候很长的一段时光都是在程府度过的,金枝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吗?”高珩语气轻飘地说着,突然眸光流转,“那你看她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提水,扫落叶,洗衣服,喂鱼,可有去帮她?”
高珩此话一出,登时让顾寒清脸色一僵,很是不满地迎上了高珩挑衅的眸子,语气冰冷道。
“殿下又有什么资格这么问?”
“本王是金枝的夫君,为何没有资格?”
“你少拿这个身份来压我。”
“就算你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
“……”
眼见二人的头顶上正乌云压境,电闪雷鸣,程金枝无言以对地扶了扶额头,随手拿起一根树枝丢到了那道闪电之上。
在看到树枝“吧唧”一声被电成黑炭之后,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决定转身起步,有多远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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