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和妃一同换了素锦棉袍去了崇仁殿,到门口时见已停了好几顶暖轿,小太监们来来往往的换白灯笼,挂白联。我与和妃对视一眼,进去时,六皇子已被停了灵柩。
皇上面色冷凝的站在一旁,两边亦站了几位早到的嫔妃。我与和妃向皇上行过礼,给六皇子上了炷香,默默无言的站在一边。
我扫了一圈,却不见郑氏,和妃冲我撇撇嘴,看了看内室。我亦看过去,莫非郑氏伤心过度,已不能见人了?
不多时又来了好几位嫔妃,大家问过安,都没人出声。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太监来,对皇上说了几句,皇上看了一眼众人,道:“尽过心意的都回去吧!人多了闹得很。”
“是。”
一众人相继走出来,和妃拉着我说:“我看,郑昭媛必定是病得不轻,也是,六皇子毕竟是她的幼子,又一向疼爱有加。不过,看皇上那样子,心里恐怕怜惜的很,只怕郑昭媛东山再起的日子不远了。”
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明白的很,只等着郑氏复位,再唤她一声贵妃娘娘了!不过,做到贵妃,也就是顶了天,皇后的位子,除非她两个儿子都死了,家人也不再在朝为官,才有几分可能。
“现下胡乱猜测也是无用。”我淡淡的。
和妃道:“也是,还是想着到时候如何周旋吧!”她拉住我,郑重说道:“你父亲虽辞官,但你还不至于完全失了宠,依我之见,你还是快些养好身体,在皇上恢复郑贵妃之前获宠,否则等她复起,为时已晚。”
“现在争宠,谈何容易。你方才也看到了,皇上今日罢朝,一直留在崇仁殿,郑昭媛在里面说句话,就让他打发走了我们,去陪郑氏了。”
“她不过是在皇上面前装可怜罢了。”
郑氏可不像是个会装可怜的人啊!
却不知她有什么对皇上说的。
六皇子的丧礼,也礼同亲王,追封的是洛阳王。
接连三日,外命妇们在左银台门外哭丧,哭声震天,闻之亦不免让人心生戚然。
我在宫中听着外面的哭声,想起玉儿死的时候,她们是不是也这样哭?只闻声,不见泪。
除了真正在乎你的人,谁还会心痛你的痛,悲伤你的伤,为你真心落下一滴泪来呢?
三日之后,洛阳王的“金棺”要扶往京郊暂安,沿途设亲王仪卫,场面盛大。
我听着渐行渐远的哀乐声越哭声,神思恍惚。
正出神间,刘有余来禀:“太仆寺的一个养马倌儿被带进了宫正司,还有一个从七品的主簿被下了刑部大牢!”
我一惊:“这么快!”原以为她至少会过了大祭礼之后才会有所行动,这才几日功夫,就查到太仆寺头上去了。看来,她并不是因为悲伤不肯露面,而是在暗中查探了。
我叫来春分,让她去给赵宝林提个醒儿,别的不必多说,只叫她想想十一皇子回到她身边之后,要如何教养才好。
既然已经查到了太仆寺,只怕没几日就轮到赵宝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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