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扬州了!”
扬州,富春江畔。
千丈画卷在上空飘荡,上千文人都是仰头,沉醉在那画面上。很多画道文人脖子跟鹅一样,双手作托举状,像是巴不得飞上天扒在上面。
一座阁楼的露台上,纪宁脑中的眩晕感从画成起就一直没消过,他面色很难看,但也从人们的反应知道了自己作出了一幅怎样的画。
“一幅《富春山居图》就这样,那《清明上河图》岂不是要我的命。”
纪宁画出这幅画,除了自己远超同级人物的画骨外,还靠那蛟骨笔以及护体灵气,才做到如此地步。换做三个月前的他要是敢作这幅画,不说画不下去,就是强行画完自己也早就因画骨崩裂而亡。
不过即使如此,纪宁也发现,他的全身灵气依旧没有完好地护住自己的画骨,一丝拇指宽的裂隙已经出现在上面!
“希望《富春山居图》值得这样的损耗...”
纪宁暗叹一声,收起了崩断后的蛟骨笔尖,那根半透明的毫毛。
蛟骨笔灵气全散,但这根毫毛依然无恙。
露台上,所有人没有顾及到纪宁的情况,都是定定地在看着空中的画卷,小画尊数次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米雯最后不得已只能摇头:“这画不是我能擅自点评的...”
“轰!”
熟悉的闷响,熟悉的白云出现,成了这里唯一能与《富春山居图》争辉的东西。
虚弱的纪宁看到这一幕顿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嘶哑着嗓子喊道:“不是说最后一次了吗!你们圣地说话到底算不算!”
没有人回应他,天上白云中伸出一只金色大手,而这一次那手中还握着一支巨大的提笔!
富春江畔上千文人早已拱手躬身,恭恭敬敬,一种灵性的气息在洗礼着他们。
“呼呼...”
金色大手不作停顿,竟直接以天为纸,在空中《富春山居图》的空白处写起字来。
“富春山卷,其神韵超逸,体备众法,脱化浑融,不落畦径...”
挥笔的呼呼风声被同时响起的朗诵掩盖,巨大的墨字不断在空中落成,准确的说,是印在画中。
“是半圣在点评?!快记下来!”
“现场感受不比时候听阅!”
文人哗然,可又马上又有人惊呼:“不对,不仅是点评,这是在为画题跋!”
题,指写在书籍、字画、碑帖等前面的文字;跋,指写在书籍、字画、碑帖等后面的文字,总称“题跋”。内容多为品评、鉴赏、考订、记事等。
半圣亲自为画题跋,足以看出对此画的重视。
“不过,如此说来此画由谁题跋也会引起圣地一番讨论,想必最后结果,又是那位薛圣吧...”
有些老文人心里在嘀咕,可手里一刻也不停,边看边记着。
空中墨字继续,洪钟般的声音也一直在扬州城回荡。
“此卷一观,如诣宝所,虚往实归,自谓一日清福,心脾俱畅。”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自以为,乃画中之兰亭!”
“哗啦啦——”
巨笔最后落下薛仁二字,漫天华彩溢出,天上的画卷发出纸张卷起的声音,终于缓缓散去,而人们心中的震撼却未因此散去。许多人咽了咽口水,耳中久久回荡着刚刚半圣的最后那句评价。
画中之兰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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