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沾春雨一断肠,飘零无计觅君乡。徐蔓出神地趴在窗台上,透过玻璃窗,远处的高楼大厦、公园的参天古树、人工湖上静静停靠地船只,每样东西都好似若即若离地罩着一层笼纱。
雨丝又开始飘了起来,她直起身子往楼下围墙外的干道上探去,路上的行人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掏出伞,骑自行车地忽地一发力蹬出老远,有几个小年轻嘻嘻哈哈地突然跑动了起来,汽车喇叭声、自行车铃声、叫卖声响成一片,一把把雨伞就像撑开的花一样,阴暗的天色中,马路上一片活色生香。
梅雨季节的上海,丝雨绵绵,雾霾重重,天气时晴时阴,变化无常。也许在诗人的眼中,梅雨总是伴随着细雨蒙蒙的臆想,古镇老街、绿瓦新柳、小弄石墙、氤氲多愁,处处都是化不开的文人情怀。
可在徐蔓的记忆里,恼人的梅雨代表着点点霉色的青斑、压抑沉闷的粘汗、弄堂里腐朽的木头味和锈迹斑斑的铁门,连随处可见的草木,也因为过度的雨水,浸润地根子发黄胀烂。
鼻尖闻着空气中特有的一股雨水味,眼中看到滴滴答答地雨珠,徐蔓渐渐地感到眼皮子有点发沉,她蹭到沙发上裹住毯子,把自己缩成一团,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等到罗亦俞下班回家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屋子里没有开灯,借着远处透过来的光亮能看见沙发上有一个小小的隆起,他轻轻地走过去蹲下来,撩开头发摸了摸她的额头,挺正常,看来只是睡着了。
坐在旁边沙发上想了会还是先去厨房倒了杯水,接着走过来拍拍徐蔓的脸“小蔓,小蔓,别睡了,不然晚上觉又少了。”
徐蔓迷迷糊糊地拉住他的手“回来啦!累不累,先歇会儿,我醒醒盹。”
“今天没什么异常吧!感觉怎么样?”徐蔓自打从安徽回来后就大病一场,拖拖拉拉一直二十多天,最近才稳定点,真是让人担心“喝点热水。”
徐蔓倚着他一口气喝了半杯“大鱼,我突然困了,结果饭也没做”露出一副很抱歉的神情,老公上班这么忙,回家连口热食都没有,前一段她生病也就罢了,可最近她已经好了呀!哎!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一阵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在家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这有什么,也没规定饭必须得是老婆做啊!你病着一直吃的清淡,现在好了,浓油赤酱的东西还是先别沾,但我们可以换换口味,一会儿出去吧!”
“好啊!我想吃粤菜,有好介绍么?”
“先去换衣服,我打个电话问问”罗亦俞连着毯子一把搂住她,把她抱进了里间,徐蔓头靠在他肩膀上,觉得雨天这样真是再舒服不过了,可惜饭不能不吃。
两人开车到了朋友介绍的饭馆,点了几个小菜“前一阵也没顾得上关心一下,罗小俞怎么回事啊!”
大鱼先给她盛了一碗汤“说是打算先领证,选个日子把酒办了,正好明天我们一块去妈那吃饭,到时就知道了。”
“够快的”徐蔓算了算日子“这才确定关系多久就要结婚啊!”
“哪有我们快”大鱼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可是第一次就‘搞定’了。”
“去,你又瞎说,讨厌,快吃饭吧!”夹了一大筷子肉放到他碗里,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真是闷骚!
小小的吵吵闹闹都是情趣,转天两人一大早先一块逛了菜场,再来到俞素芬家,今天休息,一家子都在。
“妈,我们来了。”
“噢!小蔓,好点没有啊!”俞素芬过来摸摸她的额头“体温倒是蛮正常,就是这个脸色怎么还是看着不大好呢!”
徐蔓搂住婆婆的胳膊“妈,我早就好了,脸色是因为刚才来的路上开着车窗被风吹的。”
“大鱼,不是我说你,她刚好没多久,你也不注意些”俞素芬一听立马调转枪头炮轰老大,边上徐蔓得意地抬抬下巴,示威性地还把头往俞素芬肩膀上一倚。
罗亦俞好笑地摇摇头,举起手上的袋子“买了只乌鸡,放点红枣什么的炖炖吧!”
三个人一起跑到厨房挤在一块,没一会儿罗毅也来了,灶间连转身都快转不开了,小两口被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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