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跟到后园才发现,跟的是依意,不是依心,但见依意在后园采花,春晓就要离开,忽地就觉身侧有风,扫去就见墙头跳进来一个人,穿的一身玄色劲装,双脚落地后也是一眼看见了依意,只是意外的是,依意非常的敏锐,很快转过身看向他。
两人目光交接,依意明显慌了一下,强自镇定的问:“你是谁?这里是私人宅邸,你赶快离开!”
男人俊美无俦,目光凝沉幽深,大约三十多岁年纪,在春晓眼里仿佛龚三爷亲临。
“你是梓蓉的女儿?”龚炎蹙眉问。
“我……我是谁关你什么事?”依意上下打量男子,“梓蓉是谁?”
“呵……”龚炎大笑,只是笑意带着自嘲和悲凉,待笑声止,他越过依意看了眼这片园子,微微一叹,转过身,越过墙走了。
春晓再顾不上什么师兄,忙跟着龚炎去,其实根本不用着忙,龚炎就在墙这头慢慢坐了下来,这是个郊外的庄子,外头有着延伸至极远处的官道,道那头是大片麦田,龚炎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荷包,呐呐道:“连名字都改了,想必是不会见我这个故人了,也罢,但求来世我能生而腾达,才好……”语音轻缓,渐渐不闻。
春晓见他丢了那荷包在草丛里,背影萧索,徒留遗憾的慢慢走远。
求来世我能生而腾达,才好姻缘再续吧?
春晓对着龚炎的背影落下泪来,恍然道:“原来如此……”
现实里,龚炎则伸手把春晓眼角的泪撷掉,轻声道:“都睡糊涂了还委屈?”说罢起身,让登云好好照看,他连夜出府去见玉霞真人。
玉霞真人似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道:“累了,睡的沉疴不醒也是有的,不必大惊小怪。”见龚炎则急着要说什么,他摆手,“我这里没有什么好叫她醒来的办法。”
“可她离魂的毛病以前就有。”龚炎则忙解释道。
玉霞摇头,“她不是离魂,我给了她加了两钱的命重,如今她与存寻常人一般,你我不会离魂,她也不会。”
“那她……真是累了?”若真只是累了,那自己也真是好笑了,堂堂男子汉竟然如同内宅妇人,一旦有个头痛脑热就知道寻这些歪门邪道,龚炎则哭笑不得点点头,向玉霞拜谢,“我这就去请郎中。”
玉霞未曾起身,而是目送龚三儿离开,玄素关门回来,担忧道:“师傅,我怕师妹是真的出事了。”
玉霞淡淡看他一眼,“不是师妹。”
“她后入门,自然就是师妹。”玄素自从知道春晓也成了玉霞的徒弟,别提多兴奋了,张口闭口的要说两句师妹。
玉霞把嘴一合,起身回小厢房去了,搞的有一大堆话要说的玄素又噎在了原地。
而龚炎则出门直接去接了郎中带回府中给春晓诊治。
郎中来了在春晓后颈、后背行针,一个疗程还不曾结束春晓就醒了,嘤咛一声就喊痛,龚炎则见她醒了自然高兴,松口气后肃起脸道:“痛也得忍着,郎中说你血行滞堵,需行针助通。”
春晓抽口冷气,抖着嗓子道:“不是针,是手,手压到了。”
原来是给她翻身的时候龚炎则心急,疏忽了她那只伤手,这会儿一听过去看,果然压了一半在身侧,忙小心的帮着挪出来,春晓却还泪眼花花。
“好了好了,莫哭了,不是没压着了么,一会儿行好针,再让郎中看看手。”龚炎则哪里知道她的委屈,只一味的哄着,春晓却不领情,越想自己与这个男人原本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那自己与他纠缠这么久到底为的什么?
她哭的伤心欲绝,手背过去就要拔针,想着现在就走,从今以后天各一方,莫要再见。
龚炎则恼火,一把按回她的手,要发脾气又强行压着,额头青筋砰砰在跳,偏说出的话轻声缓语,“乖,一会儿就好,别急嗯。”立时把郎中的冷汗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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