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闹钟响起,淡蓝色的被子下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熟练地摸到闹钟,半梦半醒间瞄了一眼,啪的一声关掉。
足足有十几分钟之后,床上的人顶着鸡窝头坐了起来,迷茫地捂着头,奇怪,明明记得昨夜是在电脑旁熬夜更文的啊,什么时候跑到床上来的?
头脑昏沉,记忆朦胧,似乎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被自己遗忘了,苏白挠挠头,想了一下,难道是编辑催着填坑的事?
踩着拖鞋啪啪地走到浴室,撩起凉水洗了一把脸,有什么东西划到脸颊,低头一看,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个款式素雅简洁的戒指,中间镂刻着奇怪的花纹,凑到眼前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花纹,根本是两个花体小字。
“碧落?”苏白喃喃道,“那黄泉又在哪里……”
懒懒地刷着牙,随意地往镜子里瞟了一眼,苏白微愣了一下,他伸出手指戳着那人的脸颊,怎么觉得这张脸有点陌生呢,他不满地嘟囔一声,十分嫌弃道:“好丑。”
洗漱完,苏白起身往外面走,突然停下步子,猛然转身看向镜子中的人,半长的刘海遮住眼睛,只露出半张精致瘦削的脸,纤毫毕现,清晰的连脸上细微的毛孔都能看到,抬手一撩将刘海撸了上去,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眸,镜子里的人斯文俊秀,有些苍白柔弱,“怎么会这样?竟然能看清楚……”苏白惊讶,无措地去摸自己的眼睛,本该戴着厚重眼镜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隐形眼镜?”苏白眨巴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貌似什么都没有。
“哈,一定是被蜘蛛或其他不明生物给咬了,才会这样,那接下来是不是要拯救世界了?”苏白很开心,对于一个高度近视,离了眼镜相当于半瞎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不手术不吃药就摘掉眼镜更值得高兴呢?只不过这双遗传自苏启的眼睛还是继续遮起来的好,免得再惹麻烦。
外面传来一阵响动,苏白瞬间从狂喜中冷静下来,甚至差点被吓尿,自从苏妈妈去世后这个小小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他一个活物,哪里来的响声?难道是小偷,入室抢劫?
苏白整个人都不好了,哆哆嗦嗦地抵着门,小心地摸着口袋,糟了,手机不在身上,这可怎么办?
环顾四周,除了毛巾牙刷,就是香皂洗发膏,哪一个能用来对付凶悍的匪徒?
脚步声响起,有人缓缓靠近,苏白屏息以待,紧张地抱着大瓶沐浴露不撒手,门被人推来,苏白抓准时机举起沐浴露往对方头上砸去,那人身体异常敏捷,迅速躲过偷袭,条件反射地猛然踢出一脚。
腰腹处挨了一下,苏白朝后倒去,慌乱中碰到了身后的洗手台,漱口杯毛巾香皂噼里哗啦地掉了一地。他用手撑着背后光滑的墙壁,呲着牙站起来,幸好那人踢出一脚后不知为何又及时收回些力道,虽然疼些,倒也没什么大碍。真正让人不安的是这个人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长得很好看,苏白在电视上也看到过不少明星,但没一个比得上眼前这人,尤其是一双乌沉沉的深邃凤眸,看一眼都让人沉溺其中,只是他看起来好像身体不太好,整个人异常单薄纤弱,脸颊瘦削精致,肤色却又过于苍白了一些。虽然看着年岁也不大,却不知为何,就是给人一种历经岁月饱经沧桑的感觉。
那人迎着苏白的视线淡然一笑,低头看了看,满地狼藉,快手快脚地收拾起来,末了看了看落在角落里,被苏白身子挡住的白色物体,“能帮我捡下肥皂吗?”
苏白:=口=,难道这人不是来劫财,是来劫色的?麻痹,那也太丧病了!
“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别过来,我上面有人!”苏白捂着胸口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生怕那人下一秒就化身禽兽扑了上来,样子特别像面对流氓恶霸时坚贞不屈的小媳妇!
那人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无奈地上前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了,快点出去吃饭吧。”
咦,还有饭?现在的劫匪都这么人性化了?苏白狐疑地盯着他,“你是谁?”
那人笑得温和:“我是你小叔。”
小叔,我怎么不记得苏启那个魂淡有什么兄弟?明明听他说是独生子女啊,苏白开口想反驳,对上那人的视线却觉得这人意外的熟悉,而且看对方那双眼睛和张不俗的长相,要说是和苏启有什么关系还真有可能,那个魂淡别的就算了,一张脸还是很能具有迷惑性的,否则当年身为白富美的李蕊又怎会看上一穷二白的他?
正想着脑海中却突然涌出一些纷乱的画面,似乎都是和这个人有关,而且根据脑海中的记忆得知,这人确实是自己的小叔,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体,前不久刚搬过来,每日熬药煮粥,对自己很是照顾。
这么一想,他应该很感动啊,可是为什么没有一点真实感呢?总觉得这记忆像是被人强行塞入脑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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