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亮一顿,迟疑了一阵方续道:“我也不敢保证所言是否正确,我估摸着大抵不差的。南相一带,同邻国相接处,有一山脉,名唤南林山。”
“山?”趁着姚亮顿话之际,季临川疑惑问道,“这山有何稀奇古怪之处么?”
“听闻此山至夜间会生雾,”姚亮耸肩道,“记得当时我们意外见到西平军时,便见那处浓雾皑皑,因此结合几日所言来看,我猜想这西平军便在南林山,至于牙兵,则在山的另一边,两国交界处。”
“两国交界?”季临川怔愕地看向晏苍陵,“如此一来,岂非是说那牙兵竟在两国之间,若是如此,邻国为何不发现?”
姚亮摇首道:“我并不清楚这事。”
晏苍陵接话道:“我记得这邻国乃是一小国,并不富裕,常年要仰仗桓朝相助,但一般而言,在边境都会有他国士兵驻守,若没有的话……”他一顿,敲击手心道,“要么是吴其康的牙兵收买了邻国的首领,要么是邻国并不在意此事了。”
“前者倒还有些可能,”季临川失笑,“后者你觉得可能性大么?”
晏苍陵跟着一笑,将话转道:“牙兵若是藏在两国相邻的山中,一般人确实难以发现。”
“我若是未说错,山体迎风一面是雨水充足,常年落雨的,因而也印证了牙兵所在地常落雨的话。”季临川沉吟道。
“不错不错,”姚亮笑着点头,“方才我要说的便是这个。”
“既然已知他们在何处,便打过去罢。”乐麒双手环胸,面色森冷无度。
“说得对!我们早些打过去,将其俘虏收服,省得我们在此费心!”乐梓由一揽乐麒的肩头,乐呵呵地将其按到自己怀中,抵拳在他额间狠狠一揉,引得乐麒冷冰冰的脸上都泛起了一丝的羞涩。
然,晏苍陵却否决了他们的想法:“打?你怎知他们此刻便在那处?”
“王爷此话何意?”许颂铭问道。
“你们细想,当时仲良同牙兵总统领相见时,提到的是后日攻府,而南林山离南相多少也有些距离,他们如何能在短短两日内,便带着几万的兵马赶进南相?是以他们当时,定是早早从南林山中脱离而出了,而今牙兵统领被俘,军心大溃,众兵是否归去我们都无法预测。”季临川的话一续,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他们离开南林山后,又藏身何处?”乐梓由憋不住地提了一问,却换来众人的摇头。
“鬼知晓,我头疼得紧,”晏苍陵揉着眉间,疲惫得声音都微弱了下来,“罢了,待我们将总管一众拿下,安内后再攘外罢。”
“也好,”季临川看晏苍陵如此劳累,心口一酸,凑上前去搭上他的肩头,“你切莫太累了。”
“嗯,我知晓。”淡笑着拍了拍季临川的手,晏苍陵不再多说,便先让成御相同乐梓由先一步去南林山查探消息,至于其他人,继续留待府内,解决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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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数日,许颂铭同常得胜继续每日都易容成总统领和主帅,到地道中会面总管。待得几日后,总管一入地道,见到他们,便一扬声拊掌,拍着常得胜的肩头哈哈大笑,言道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准备动手了。
常得胜一亮眼,故意询问究竟何事。
总管便道如今王府已被他弄得一团糟,王爷又身体不适无暇顾及,当是攻向王府夺走王位的最佳时机。
常得胜听罢,给许颂铭送去一眼,许颂铭便引诱道自己同他之间不过一场交易,若是空口无凭,便这么跟着他闯入王府,若出了何事当怎办,再者万一日后他背信弃义,反咬自己一口又当怎办。
许颂铭言辞犀利,加之磨人功夫了得,说了一炷香的时刻,便将总管说动,共同签下了一份保证的协议,保证双方不将对方之事道出,暗害对方,此协议则由双方保管。
接着,总管便同许颂铭商议好,定于中秋当日攻府,许颂铭只笑不言。
告别总管后,许颂铭带着这一份保证书,寻了姚亮,让其用药剂将里头的内容以及许颂铭的签名化开,再重新在原纸上写下新的内容同另一个陌生之人的名姓,而其中内容,写的乃是总管欲同他人合谋夺王位,事成后反诛杀牙兵。
一切准备就绪,直待合宜的时机到来。
便在等待时机之时,晏苍陵到了牢狱,去见牙兵的各位统领。
一见着晏苍陵,各统领皆扑到了牢门前,剧烈摇晃牢门,勒令晏苍陵尽早将他们放出,不然日后他们的手下士兵攻来,有他好看。
晏苍陵却只冷笑,并不搭理他们,直直迈步走向关在最里间的主帅,亦即是那个当初被擒后意图自杀的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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