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啊…”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压抑的痛吟。四周都是墙壁,是骇人的光线。强光通过每一寸地方照入,将眼睛刺得生疼,甚至已经失去了辨识能力,却还是不得不睁开,寻找着那个她需要的名字。8
被绑在椅子上,忘了时间过去有多久,可大脑里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欧娅湲…欧娅湲…”嘴里呢喃着的名字是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她虚弱无力的手不停的翻动着桌前的一堆堆白色纸条,只怕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张。而在这几千张纸条里,只有十张写着欧娅湲的名字。她要寻觅它们,最终,将其碾碎。9
视线因为强光的原因不再清明,身体更是因为脱水而乏力不堪。说着心里的那个名字,双手在这堆纸条中翻来翻去。一个地方看过,去往下个地方,回过头,却又忘了哪里是自己找过的,哪里是没有找过的。f
汗水顺着尖瘦的下巴缓缓滴落,她顾不得这些,她只知道,一定要找到欧娅湲的名字,欧娅湲!欧娅湲!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中间那堆纸条里,出现了欧娅湲三个大字。不知是因为喜悦还是光线的刺激,她无法抑制的流出泪水,缓缓的用左手拿过那张纸条,朝着桌旁边的机器送去。r
那是一架老式的碎纸机,会将纸条切碎成渣,看不出原来的字迹。然而,在这台碎纸机的前方,却是另一种说不出名字的机器。它通身由黑色的钢铁制成,在最上方有一个圆形的驱动轴,控制着整个机器的运作。它和碎纸机连接在一起,想要开动碎纸机,就必须要按下前方这个机器的按钮。然而,一旦按下…
“唔!”尖锐的钢钉穿透手腕,带来剧烈而清晰的疼痛。那是一种剧烈且悠长的折磨,皮肉和血骨被刺穿,鲜血顺着机器蔓延扩散,将整个桌面染成了血红色。而那张写有欧娅湲名字的纸张,则是成功的被绞碎成渣,散落在桌下。
“呵呵…”不知是太过疼痛还是失了理智,她笑起来,笑的放肆,笑的不屑一顾。抽回那只被血染红的手臂,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翻找着纸条堆。每一次找到欧娅湲的名字都会叫她欣喜若狂,而等着她的,却是更加剧烈的疼痛。
“欧娅湲…”手臂再次被铁钉穿透,而那条本来白皙光滑的手臂上已经多了7个鲜血淋漓的窟窿。虽然不大,却是彻底穿透了她纤细的手臂。铁钉刺破皮肉,摩擦过其间的骨头,发出吱吱的嘲笑声。带出来的腐肉和钉子粘在一起,使得伤口更加狼狈,好比被虫子啃食过的水果,那些邪恶的力量在其中扎根,产卵,再数以万计的繁衍,可怕而恶心。
然而,哪怕知道再次按动碎纸机会发生什么,她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按下去,任由铁钉将她的手臂刺穿刺破。在这种时候,她不能停下来,更不能认输。她要活着回去,要变得更强,才可以保护那个女人。
“欧娅湲…欧娅湲…湲…”视线在这一刻彻底陷入黑暗,强光灼伤了她的双眼,让她无法再看清任何事物。左手彻底没了知觉,除了那份铭心刻骨的疼,便是恐惧和害怕。她不停的叫着欧娅湲的名字,不是出于恨,更不是恐慌,而是她把这个名字当做自己最后的支柱和信仰。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灯光也随之暗淡下去。进来的外国男人看着自己,就好像在看一个杰出的艺术品,眼底是炽热的赞叹。他把自己血肉淋漓的手从碎纸机中拿出来,把自己缓缓带了出去,直到现在她还记得他对自己说过的话。
“爱一个人的极端就是恨,如果这个人只能给你带来痛苦,就会成为你的敌人。单小姐,单先生吩咐过我,只要能够把你治好,我可以不择手段,今天你做的很好,让我有些惊讶,没关系,这之后还有更有趣的游戏等着你…”接下来对方说了什么,她记不得也记不清了,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坠落,最终,掉入不见天日的黑洞之中。
“欧娅湲!”呼唤着心里的名字,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单瑾璇呆呆的看着熟悉却又有几分陌生的房间,疑惑的皱起眉头。她记得自己是和欧娅湲去参加席林汶的葬礼,之后与单博一同回来单家。只是,自己明明是坐在车里,怎么会躺在床上醒过来?
“你醒了?下来吃东西吧。”就在单瑾璇困惑不解时,房门被人推开,而来人正是欧娅湲。见她一脸凝重又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单瑾璇拿过一旁的纸巾擦掉脸上几乎可以形成水珠滴下来的汗,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
她现在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突如其来的梦魇让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连带着心里也不安起来。如今,欧娅湲的出现虽然让她无比安心,却没办法让她的身体舒服起来。
“怎么?你不舒服?”看到单瑾璇苍白的脸,欧娅湲皱起眉头。其实,在她心里是十分抵触回来单家的,除了单博对自己动机不良之外,其余都是单瑾璇的原因。刚刚她一直都站在走廊门口发呆,也把单瑾璇惊醒时所叫出的名字听得清清楚楚。她急冲冲的推门进来,故作冷漠的与单瑾璇交谈,心里却又担心她此刻的精神状态。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你能陪陪我吗?”听到单瑾璇的要求,欧娅湲下意识的想要拒绝。然而,话才刚出口,便看到单瑾璇正蜷缩在床上紧紧的抱着她自己。哪怕屋子里并不冷,她的身体却是在发抖。如此脆弱的人让欧娅湲没办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她就这样安静的站在房间里,沉默不语的看着单瑾璇。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直到佣人下来催她们两个,欧娅湲才从呆滞中回到现实。
“小姐,欧小姐,单先生叫你们下去用餐。”佣人似乎是受到了单博的特殊命令,见她们没有回应,叫了一次还不够,又继续开口。哪怕欧娅湲很不想和单博在同一桌用餐,却不得不妥协,现在她身处在单家的地盘里,做表面功夫也好,敷衍也罢,她都必须要做一个客人该做的事。
“我下去了,你继续休息吧。”欧娅湲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这时,躺在床上的单瑾璇忽然翻身下床,朝她走过来。
“一起去吧,我好很多了。刚才,谢谢你。”单瑾璇说完,自然而然的牵住欧娅湲的手,带着她朝外走去。曾经,欧娅湲很喜欢被单瑾璇牵住的感觉,这会让她产生一种归属感,一种落地生根的感觉,可现在,她却不喜欢也不敢再接受这样的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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