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斜谷,上了万壁崖石道,徒弟们有说有笑,想引师父说话,可天龙有太多的事要想,没心思领会徒弟们的一番好意。“让你们师父想事吧,我们自己走。”钱木兰朝说了句,岛生点了点头,孙得国回头对楚芸说:“师娘,那我们在天险桥上等你们。”
楚芸摆摆手,问天龙。“太保哥,一路上都不吭声,你在想什么呀?”天龙轻叹了一声,紧了紧搂着楚芸的右手。“宋丽他们会不会有事,婆婆的仇怎么报?这些徒弟都来了三个多月,我想在国庆前,让他们的父母来一下,看看他们子女的生活和练武,也好让他们放心。你都怀孕这么久了,我想带你去回南坪镇,见见爸妈,看看过得好吗,哪里还可以帮上忙的?上回白雪姐姐信上问,她父亲的情况怎么样,问我去看过没有,可她爸是专政的重要对象,我求了姐姐好几回,她怕受牵连,说再想想办法。最让我难受的,是前天又梦见奶娘了,梦里她面瘦肌黄,衣衫破烂,在沿街乞讨。小芸,我从小是奶娘带大的,她就象我亲娘一样……”说着竟哭了起来,楚芸忙劝他。“你快别这样呀,太保哥,天龙门有这么多弟子,在外还有那么多朋友,我们四处找找,再托托人,只要在滨州地界,应该能找到。你放心,太保哥,我会敬奉婆婆一样地敬奉她,你就别哭了嘛,我心里难受。”天龙“嗯”了声,将楚芸横抱在怀里,感叹地说:“有你们真好,如能找回牡丹姐她们,我再无它求了。”楚芸笑了笑,双手勾住天龙的脖子嘻嘻地说:“老实告诉你,我们五个已经在找牡丹姐她们了,寻人启示也发了出去,重赏五百元。”天龙站住脚,亲热地在他脸上吻了几下。笑笑说:“这个家……”
突然,从天险桥方向传来了费晓慧的怒嗔:“天龙门的弟子怕过谁呀。”他闻声大惊,说了句:“不好,前面就是七屏山,晓慧他们出事了。”放下楚芸,牵住她的手就跑,上了万壁崖一见,徒弟们正在和自己母亲的人撕打。“小芸,我得赶过去,你慢慢往下走。小心啊。”他说了句。松开楚芸的手。就朝山腰疾了过去。
费晓慧他们明知不是别人的对手,但为了天龙门的荣誉,宁死不逃,起来再打。但蓝宝石的人都是高手,干得就是玩命的勾当,出手就是重招,如不是东野秋月在“天龙门”中想到了什么,这才让兄弟们手上用了七成力,不然费晓慧他们早成了一堆死尸。见儿子赶到,秋月挥手让兄弟住手,让盖美丽和扬晚霞控制住了还想拚命的费晓慧和钱木兰。天龙一一扶起了张雄、岛生他们十二个弟子,问了他们的伤势后。指着母亲怒道:“姑姑,你们蓝宝石欺人也太盛了吧,我老婆自报家门,说是天龙门弟子,你敢说没想到是我的徒弟。哼,连鬼都不会相信。”儿子如此放肆,秋月也怒了,上去就给了费晓慧两巴掌,血顿时从她嘴里喷了出来,天龙见了就心疼,比打在自己脸上还难受,当即双臂一开摆了个雄鹰展翅的架式,怪叫一声,就朝母亲冲了过去,蓝宝石的三个兄弟来拦他,他出手便是狠招,眨眼便打伤一个,踢翻一人,再用母食两指掐住了另一人的喉咙,只听母亲气道:“你只要敢掐,我立即杀了这两个丫头。”忙放了那人,对母亲说:“姑姑,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们翻脸,你放了她俩,我就当这是场误会,离了七屏山,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秋月冷“哼”了一声,愤怒地说:“求我放人,你还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真反了你了。哼,想救这两个丫头是吗?好啊,你给我跪下。”钱木兰急忙叫道:“当家,我的命不值钱,你别跪。”费晓慧也说:“当家,撑死是个死,我不怕。如你敢跪,别说我瞧不起你。”天龙犹豫了一下,却见母亲挥手一掌就朝费晓慧的天灵盖拍去,忙叫大叫一声:“不要。”就跪了下来,费晓慧顿时哭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楚芸的惊叫声:“太保哥……”天龙随声望去,见楚芸被人揪着秀发,满脸惊骇,便怒吼一声:“老子和你们拼了。”便跳了起来斜飞出去,照着不远处一个手持梅花枪的人出手一掌拍在太阳穴上,顺势抢了这人的梅花枪,当头快要碰地时,左手往地上一拍,人又窜了上去,在半空使了招“腾龙入海”打向抓住楚芸的人,骇得东野秋月惊呼一声:“山豹快闪。”可天龙的枪法实在太快,山豹刚想用楚芸来当,可已经迟了,只听得“噗”地一声,枪锋已由上而下地扎进了他的脑袋直往下沉,最后从裤裆里穿出插入了泥土,怒得四周的人一涌而上,只听秋月叫了声:“不准伤他。”这才退下,拉开架式,随时准备再上,为自己的当家报仇。
东野秋月身影一闪,已到了天龙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楚芸,用手在山豹的鼻子处探了探,朝儿子厉声叫道:“你为了一个丫头,竟杀了我的右臂,即便你我关系亲密,如说不出个理由,我定开杀戒。”天龙用双手紧紧地搂住楚芸,望着母亲的脸,咬了咬牙,摇头叹息了一声,眼泪“哗”地一下涌了出来。“娘,保护自己的老婆,你还要问我理由,你配做她婆婆吗?我叫你一声娘,并非怕你开杀戒,你问问我的徒弟,有哪一个是怕死鬼?娘,是你把我带到了这个世上,也是你教了我飘逸步法和白蛇吞月,做儿子的本不该对你不敬,可你伤我徒弟不说,还要当着我的面打他们,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娘,你知道吗,这些徒弟对我来说,就象亲人一样,我能不怒吗?娘。”他朝母亲跪了下来,接连磕了九个响头,又对楚芸说:“听话,小芸,给你婆婆磕三个头。”楚芸顺从地跪了下来,也对婆婆磕了三个响头。天龙忙扶起她搂在怀里,朝张雄他们大叫一声:“都给我精神点。”然后指指费晓慧和钱木兰,正色地对母亲说:“你马上放了她俩,那你还是我的娘,不然的话,你我母子恩断义绝,你开你的杀戒,我开我的杀戒,就这回事,我只要我徒弟平安。”秋月怒啊。挥手给了儿子一巴掌。指了指费晓慧。晃晃手中的白玉勾魂鞭说:“娘一再叮咛你,白蛇吞月是东野家族的祖传绝招,从不外传,即便是女婿或儿媳也不传。可这丫头刚才用这根白玉勾魂鞭。打出了一招白蛇吞月,险些要了娘的命。这丫头会这招白蛇吞月,那必是趁你练功时偷学的,这可是滨州古城的第一大忌,既然你自创了天龙门,应该知道这条规矩,那娘只能替你清理门户了。”她一抖白玉勾魂鞭,刚要取费晓慧性命,天龙一时也顾不上许多了。忙人影一闪疾了出去,就在鞭稍将要触到费晓慧喉咙的一瞬间,用手背挡住了鞭稍上的铁锚对母亲说:“娘,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他是我媳妇。会白蛇吞月不奇怪呀,不然儿子能把白玉勾魂鞭给一个师徒用吗?”
东野秋月以为儿子在唬弄自己,这心里气啊,当即就说:“你小子是我生的,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你给我闪开,不然我连你杀了,决不能让白蛇吞月外传。”天龙清楚母亲的脾气,只要自己一闪,费晓慧立即毙命,就是护着她不走,还大声叫道:“连爹都认了她这个儿媳,你凭什么……”正叫着,七屏山上忽然响起了一阵海螺声,蓝宝石的兄弟闻声急忙上了天险桥,朝七屏山跑去。秋月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坏儿子,最好她是你媳妇,不然别说娘没提醒你,你的功夫再好,挡得住东野家族?”趁儿子一愣之机,她左手一扬,转身就跑。等天龙发觉不对,推开费晓慧,躲过六枚五分钱的硬币,却有两枚打在了自己的右臂上,就象子弹一样地穿进了肉里,倒在了树上,大家都围了上来。
这时,从万壁崖翻过来一队人,扛着猎枪,抬着野猪,十来只大狼犬带着三四十猎犬狂吠而来,将天龙他们团团围住,张着血盆大口吠而不攻,蛮骇人的。不一会,犬的主人到了,为首的是范娟、范静姐妹,带着父母和丈夫儿女。
“小妹,这群山之中除了蓝宝石,就是师父家的人,你快去看看是谁?”范娟吩咐了妹妹一句,放下肩上野猪,让家人放下两只野猪五只狼,坐下歇歇。“姐,快来呀,是少爷。”范静紧张的叫声,将田家老少全引了过去,天龙流着汗,忍痛朝范娟笑笑,指指自己的右臂。“娟子,这里有一角钱,取出来可买两斤盐,正好煮野猪吃。”范娟笑了。“你这少爷,都快死人了,还这么贪吃。”说着拔出挂在腰上的月牙弯刀给了对面的丈夫。“大豹子,用火烤烤,再把白酒,药粉,绷芾准备好。”大豹子去准备了,她又看了一眼将少爷抱在怀里,哭得稀里
哗啦的费晓慧,和扑在少爷身上伤痛欲绝的楚芸、钱木兰、阿依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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