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箴箴推开病房的门,就听到简子颐正在打电话,病床前的小桌子上摆满了文件夹,见到她进来,简子颐笑笑,对她指指自己的手机。
何箴箴对他比比自己手里的花,见他点点头又继续回到电话交谈中,她走到窗边,把装着玫瑰花的花瓶拿到洗漱间,把已经有些枯萎的玫瑰花取出来丢进垃圾桶,重新在瓶子里灌上干净的清水,把向日葵和小雏菊插进去,何箴箴随手摆弄几下,向日葵和雏菊错落开,花朵充满了瓶口。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面有一张美丽的脸,是她的脸。她的父亲何建国长相普通,而她,绝大部分时候脂粉不施,也从不留长发、烫卷发,即使如此,这张脸仍然显得过分艳丽。所有亲戚都说,她长得像她的母亲,天生风骚到了骨子里。何箴箴垂下密长卷翘的睫毛,半晌,她重新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一笑,长得是挺像的……
从洗漱间出来,她把花放回窗台上,就安安静静地坐在简子颐的床边。
简子颐又讲了大约二十分钟的电话才收线,他合上桌子上的文件夹,看着她浅笑:“回来了?”
何箴箴搓搓下巴:“我再出去溜溜也无所谓,反正法国的帅哥很多。”她帮他一起整理文件夹。
简子颐挑挑眉,伸手把她拉过来,在她粉嫩的樱唇上轻啄了一下:“你刚才吃了一整颗柠檬吗?”
何箴箴慢吞吞道:“我不吃柠檬,但我爱喝醋,经常一喝就是一整瓶。”
“虽然和我讲电话的人是位女性,但我们谈的都是公事。”
何箴箴扮个鬼脸:“我宁可自己的情敌是个男人,也不希望它的名字叫工作。”
简子颐挑挑眉:“以前没听说你还有这个要求。”
何箴箴用力搓搓简子颐有些凹下去的脸颊,满意地看到简子颐不习惯地皱起眉头,她叹口气:“劳模,你是来养病的,不是来拼命的。”
简子颐浅笑:“我可以当做你是在心疼我吗?”
何箴箴看着他有些发干的浅色嘴唇,从床头柜上的骨瓷茶壶里倒出红枣茶,用手背试试温度递给他:“是呀,大少爷。那你领不领情?”
简子颐接过茶杯,慢慢喝了小半杯,放回床头柜上:“领。我没事。”他拉过她,在她的唇上又亲了一下。
何箴箴捏捏他的手背,提醒道:“瘦了一大圈。”
简子颐眼里满是愉悦,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地。
“简子颐,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简子颐搂着她的肩膀,一本正经道:“陪你出去散散步,免得你自己去找帅哥。”
何箴箴哈哈大笑,拿过床头的一件薄针织衫披在他的肩上:“你没问题吗?要不要我去推轮椅?”
“我还没那么虚弱。”
“你昨天自己下床的时候还双腿打颤呢。”她提醒他,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手臂。
“嘿,给你男朋友留点面子。”他不轻不重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何箴箴认真道:“我是担心你。”简子颐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脸色白得像雪一样,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他的脸色也还没有恢复过来。
简子颐摸摸她的发尾:“我没事的。”
何箴箴扶着简子颐沿着医院的回廊慢慢散步,八月的阳光透过回廊外面栽的绿色灌木和不知名的花洒在身上,淡淡的很舒服。
走到中庭的喷泉,简子颐在池边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坐。”
何箴箴依言坐下,替他把有些掉下来的针织开衫往上拉一拉:“你有话要跟我说?”
简子颐挑挑眉:“这么敏锐?”
何箴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不知道呀,我有鹰的眼睛、狼的耳朵、狗的鼻子……”
简子颐轻轻弹一下何箴箴俏挺的鼻尖:“什么狗的鼻子,是豹的速度。”
何箴箴大惊失色地看着简子颐:“你连布瑞斯塔警长都看过?!”
他提醒她:“我和你一起看过巴巴爸爸。”
何箴箴乐不可支:“亏你好意思说。”
“箴箴。”简子颐叫她。
“干嘛?”
“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
“……忽然不想听了,行不行?”何箴箴还是在笑,笑得眉眼弯弯,藏起眼睛里的一切情绪。
“我只是想,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简子颐握住何箴箴的手,暖暖的天气里,那只手有一些凉,掌心沁着细细的潮湿,被他一碰,下意识缩了一下,他坚定地握住,定定地凝视她:“箴箴,你刚才在洗漱间呆了很久。”
“我大便。”何箴箴随口道。
简子颐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她别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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