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月奴这样说,花满楼唇边的笑意渐渐淡了,转而变成了惊讶。他还想再问,但见月奴实在是害怕,便不再强求。他默默地坐在一边,品着茶,像是在想些什么。
邀月的心思并不难猜,但是要如何处理,却很棘手。
邀月很快就回来了,见花满楼来找她,她十分高兴。
“是有什么事么?”她笑着坐在了花满楼的旁边,轻轻地问道。
花满楼笑道:“过几日有个河灯节,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河灯节什么的自然是引不起邀月的兴趣,只是此时她眼中的笑意更深,她问道:“我们一起?”
“是。”花满楼道,“只有我们两个。”
邀月不假思索,“好。”她眼睛里的温柔简直能滴出水来,“我俩一起。”
花满楼似乎也很高兴,他拉着邀月的手道:“这次爹过寿,来了不少武林青年才俊来向爹祝寿。”
邀月不知道花满楼为什么提起这个,她只当花满楼高兴,便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是来了不少人。我前几日还看到六扇门的捕头金九龄。”花老爷过寿,江湖人凑个热闹没什么,但若是朝廷的人也出动了,便意味为着极大的颜面。
花满楼微笑,“听说还有不少江湖上有名的侠女。”
邀月看着花满楼的表情,他的面色丝毫没有异常,可是她心中却有些隐隐的不舒服起来。她草草地答道:“不错,是来了许多侠女。”
花满楼对她一笑,像是十分认真道:“可惜我是个瞎子,不能看到这些奇女子,真是可惜。”
邀月抽出与花满楼相牵的手,沉默无言。
花满楼自然感觉到了,他歪头笑道:“怎么?你不高兴。”
邀月道:“我的确不太高兴。”
花满楼偷笑,“你是在吃醋。”
邀月沉默了一会儿,才决定据实以答:“没错,我的确在吃醋。”
花满楼只轻轻“哦”了一声,也没有因为邀月的回答生气。
邀月看着他,说道:“我只要一想到假如你能看见,你的目光若是落在她们身上,我想会气到抓狂。”
花满楼问道:“你会杀了他们吗?”
邀月立刻斩钉截铁答道:“会。”
花满楼突然轻笑了一下,“现在我该庆幸我是个瞎子了。”
邀月猛然被噎了一下,她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她语调有些古怪:“若你真的能看见呢?”
这真是个有趣的假设。花满楼突然叹道:“这对我多不公平啊。”
什么?邀月没有理解。
花满楼说道:“我一个女侠也看不到,你却可以在一天内看到那么多的青年才俊。想必其中有很多文武双全,才貌俱佳的少侠吧。你说,这是不是对我极大的不公平?”
邀月听了这话,她的面色浮上一抹晕红,神情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你不相信我?是你太低估我,还是你太看得起那群臭男人了?”
她的声音带着恼意,看来她是真生气了,她转身就要走,却被花满楼一把抓住衣袖。
花满楼叹息了一声,道:“你说我不相信你,可是你又哪里相信我了?”
邀月立刻明白了花满楼的用意,她冷下脸,“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跟我说这些?”说完,她又像是顿悟了什么,说道:“是谁违背了我的命令,和你说话的?”
花满楼道:“也不用谁特意说,只要觉察到她们对我战战兢兢,便可以猜了出来。”说完,他又笑道,“一个瞎子看不见本来就够可怜了,你难道还想让他听不到一点声音么?”
他说的轻松,可邀月的面上却不带着丝毫的轻松。她甚至皱着眉,道:“你别总说自己是瞎子,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这样称呼自己。”
“众所周知的事情,何必欲盖弥彰呢?”花满楼对自己的眼睛,似乎真正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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