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沧海答非所问,“这幅画是明月给你的?”我还未答话,观沧海又自顾说:“这还是我教她画的……”
给我画卷的是族长,照这情形看,这明月和族长很大可能是同一个人,我点点头,说道:“就是她给我的,让我照着这幅画来杀你。不过呢,”我诱惑道:“你只要把鲛珠给我,我可以放过你,不会杀你的。”
“你杀吧。”观沧海冷淡说完,然后很认命的闭上眼睛,似乎真是求死心切。可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他身上到底有没有鲛珠,我怎么可能让他这么死了?
柳长言把观沧海扶起来,说道:“既然死都不怕,又何须吝啬一颗鲛珠?况且就这么死了,不觉得可惜吗?想必兄台一定还有未了的心愿吧?”
柳长言的话说完以后,观沧海一直沉默,我和柳长言在一旁等他的回应。可是这等待的过程太漫长了,我和柳长言把一壶茶水灌完,观沧海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我急了,怒道:“给还是不给,你倒是说句话!”
观沧海一字一句道:“鲛珠,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帮我做件事。”
又来了,族长让我杀观沧海,这观沧海不会又让我回去把族长杀了吧?确定了他真有鲛珠,我也顾不得许多,爽快道:“杀人还是放火,你说吧。”
“带我去找明月。”
“先给我鲛珠。”
“先找人。”
“我要鲛珠。”
我和观沧海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让步,我嚷嚷:“要是找着了人,你又反悔了不肯给我鲛珠,那我找谁哭去啊?”
观沧海回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另有所图?”
柳长言在一旁说:“明月姑娘是个鲛人,是也不是?”不等观沧海回话,柳长言问我:“有鲛人歌声的贝壳,你还有吗?”
“有的。”上次砸了一些贝壳引起鲛人的注意之后,我还剩下几个。我把贝壳递给柳长言。
柳长言把贝壳放到观沧海耳边,说:“兄台若是不信我们,不妨听听。”
观沧海听了,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这是明月的声音……”
我拿过贝壳,放在耳旁听。
“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婆婆不许,我该怎么办?”
我怔住,原来对着贝壳诉说少女心事的鲛人姑娘就是明月,照现在的情形看来,观沧海岂不就是那个负心汉了?我指着观沧海怒骂道:“好你个观沧海,原来你就是那个负心汉薄情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最后明月满是恨意的说:如果他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杀了他。想来这段恋情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我稍稍理了理这桩恋情里的关系,而后惊道:“就因为你负了明月,所以族长才会让我来杀你的吧?族长就是棒打鸳鸯的婆婆对不对?”
观沧海看了我一眼,说道:“婆婆早死了。”
婆婆死了,那族长真是明月?
观沧海垂眸,睫毛在眼睑处投下蝴蝶一样的阴影,原本充满死气的脸庞现在瞧着,添了几分温润。等他再抬眸时,凭空出现一颗湛蓝的珠子,悬浮在他眼前。珠子通身湛蓝,那股蓝色像是会流动的海水般,深邃得瞧不真切。我想起了族长,她的那颗泪痣,也是这样美丽。
我伸手想拿走,珠子却凭空消失了。我一愣,差点破口大骂。
我气得在原地跺脚,可观沧海还是无动于衷。我索性在他对面坐下,一眨不眨盯着他。
观沧海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带我去找明月,鲛珠我会给你。”
我气极,回道:“可以,不过去找她,你估计会死得更快,你死之前记得把鲛珠给我,不然我一定把你的尸体大卸八块再大卸八块,拿不到鲛珠,我就把你剁碎了!
我气哼哼别过头去,怕再看观沧海一眼,自己会忍不住想揍他。对着美少年我可以下得去手,而对着这美大叔,真要揍他,我却觉得有些造孽。
一阵寂静之后,耳边传来柳长言温和的声音:“夜深了,你好好休息,我也回去睡了。”
柳长言走后,我才想起自己的房间里住了观沧海,这觉可睡不安稳了。我随着柳长言追出去,等我到他房门口的时候,他刚要关上房门。
“等等。”我用手挡住即将关上的房门,说道:“我们一起睡吧。”
柳长言红了脸,我反应自己说错话了,改口道:“不是,我们换房间睡吧。”不等他回应,我侧身从他身旁溜进去。怕他也是不习惯和陌生人同间房睡觉,找借口不肯换房间,我趁他还未回神,麻利跳上他的床铺,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我说道:“我睡着了,你快走。”
良久没有动静,我偷偷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缝,瞧见柳长言还站在床头看我,他背着灯火,目光有些晦暗不明。我怕他不乐意,补救道:“你要是真不愿意,那我睡地板你睡床,咱们凑合一晚也是可以的……”
柳长言轻笑一声,说道:“记得关门。”而后吹了烛火,带上房门走了。我看着漆黑的屋内神游许久,一会儿想着美人,一会儿想着那颗即将到手的鲛珠,思绪却不知怎的,莫名其妙飘到柳长言身上去了。
我蒙头盖着被子,觉得难受了才把头探出来。叹了一口气,我拿出定魂珠让小息化出身形来,开始和她大眼瞪小眼。最后眼睛瞪得酸了,迷迷糊糊睡过去,而这房门还是没记得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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