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坚硬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桌几上,男人一脸怒气,怒目争圆,“张副将,我们的计划被泄露了,魏国援兵已经出发,常州总兵不日就会带领兵马抵达洛阳。”
实在是由不得他不疑心,这次的计划是自己、吾皇、太子与他一同制定的,而张贺这人又并非秦人,而是彰乌族人。
前些时日,吴国发兵讨伐北边游牧民族,顺带的就灭了彰乌族,而这张贺恰巧外出躲过一劫,不知怎么的就搭上了秦国太子的线,被赐了姓名,成为了门上西席。
这张贺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很快就受到了赏识,一路攀升,成了秦太子的心腹。
袁将军想着有了几分忌惮,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并不是怀疑张副将你,只是此次实在事关重大,实在容不得不小心。敢问,张副将是否说漏嘴过?”
张贺立马起身抱拳,坚定的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怎么会不小心呢!而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与吴国……”
袁将军的火气蹭蹭的增长,烦躁的挠了挠鼻子。是张贺泄露的几率的很小,毕竟魏国是吴国的属国,而他和吴国有些不共戴天之仇。那又会是谁?袁将军想到了一个人。他那张因为气愤而扭曲了脸越发狰狞:“那是怎么回事呢?!”
张贺垂眸想了想,问道:“此事真当只有吾皇太子与你我知晓?”
袁将军一愣,眸光冷冽,但转瞬即逝。“那是自然,只是如今在多说也是无用,魏国救兵不日抵达,我们该如何是好?洛阳大旱,众将士无水可饮,毫无精力,粮草只够在坚持五日。”
张贺忧面色凝重,苦苦思索,最后心忡忡的说道:“是啊,常州总兵必然会倾尽城力前来攻打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倾尽城力?袁将军灵光一闪,一狠心,眯了眯眼睛:“既然如此,就玩一把大的!”
……
“草,这帮人真是不要命了。”周癞儿吐了口唾沫,下令道:“倒火油。”
“啊——”
惨叫声络绎不绝,声声如鞭子敲打人心,才开了荤的新兵有些胆怯,到起火油来也畏首畏尾。
“钱二,你他娘的没吃饭啊,白长那傻大个了,到个火油都不会,你以为是冲凉啊,一回就到那么一点!”
叫做钱二的高个士兵哭丧着脸说:“赖恩,我下不去手。”
周癞儿眉头一拧,把着有些犹豫的钱二的手猛地倒下火油,顿时哀嚎与坠落的凄厉声就像是来自地狱十八层,刺进人们的耳膜,狠狠得搅拌。
“老子告诉你,收起你那些愚蠢的残忍,你特么想死,老子不想,老子还没娶媳妇生娃娃呢!若是真让这帮人进来,只怕咱们的下场逃不了活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他娘的同情他们,脑袋喂猪了是不是!”周癞儿恶狠狠得说道。
最后那句话是刚入商参将名下,训斥新兵时,商参将的亲卫兵代为骂的,周癞儿一直默默的记着,当商参将令他活埋了那些庄国俘虏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在心中默念的。
对于一个不知名的粗俗小兵突然趴在自己头上,不少士兵都心不甘情不愿,他们把目光放在了一直坐着的沈从文身上,见沈从文面无表情,也不理会,心中确认了这是真的把权给了周癞儿,虽然不满,却也不能说什么。
“报告周、周……火油没了。”
周癞儿并没有正式的册封和任命,众人不知晓叫什么,周癞儿也不计较,毫不犹豫的说道:“用钩竿。”话音刚落,他砍掉了一个要爬上来的秦军。
沈从文看在眼里,暗道:不愧是上过战场,又是王珏炎推崇的人。
周癞儿用横刃切断秦兵的手足,趁着没人爬上来的空档擦了擦汗,这偏门都承受这么多压力,那正门……?
局势越发紧张,秦国士兵不要命了的踏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一个倒了,就又有另一个爬着云梯上来,洛阳兵众起先还能应付,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地也没了力气。
“补上,补上,补不上,待会就要拿命填。”周癞儿杀红了眼,大声嘶吼。
众兵有心无力,一个秦军趁势爬上城墙,挥刀直指离着最近的钱二。
“小心!”周癞儿惊恐的大喊。
钱二一愣,轻轻侧首,不断的鲜血早就麻木了他的神经,他还没反应过来,迎面一把刀便呼啸而来。
“哒。”
寒冷的刀光呼啸而过,一滴血滴在了他脸上,刀刃落在了他的脸庞,在周癞儿眼中絪缊成一片惨红。
刀光剑影,角鼓争鸣,硝烟四起,所有人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哀嚎与嘶喊,轰鸣与哭泣,全部都禁音,只留给人们一个峥嵘的背影。
无论是指挥着战斗的将军,还是冲锋陷阵的小兵,他们身上都染着鲜血,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所有人。
不屈的信念,与回家的诱惑,成为了所有人的支撑。
“哄!”
城墙晃了晃,石头碎渣悉悉索索的掉落,砸在城墙上众人的身上。
王珏炎强稳住身形,眼睛定定的看着城楼下的趋势。因为不停得倒火油,所以秦军放弃撞城木,改为了投石器。
“投石器瞄准敌方的投石器,他们只有两台,不及我们的多。”趁着投石器装备慢的空档,王珏炎大声喊道。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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