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儿说着说着,就已经将霍去病和陆长生带到了陆老夫人房前,年儿让霍去病和陆长生在门外等候,她先进门通传一声。
陆长生站在门外,随眼看着凌决门外大下人和弟子,大多年纪都不大,二十岁左右,其实这么多年她自己一个人都过来了,对于寻找父亲,已经是可有可无,只是她曾发过誓,若是有朝一日让她找到了她的那个父亲,她不为自己,也一定要为母亲讨一个公道。
思及此,陆长生的眼中闪过绝厉之色。
偏偏此时,霍去病正好低头看她,正好看见了她眼中的神色,稍纵即逝,让霍去病还以为只是他的错觉。
可是,见到家人不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为什么他在陆长生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开心之色?
霍去病没有深思,房内便有下人说让他们进去,陆长生一进门,便看见坐在案前手中捧着一卷竹简书正在看的陆老夫人,而年儿正坐在陆老夫人的身旁正在为她盛一碗粥,看见他们进来,便暂时将手中的碗放下,对霍去病眨了眨眼睛,然后对陆老夫人说道:“掌门奶奶,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表哥,他们这一次是来凌决门寻人的,我想着凌决门上下,应该没有掌门奶奶不认识的,所以就让他们来见你。”
陆老夫人听到年儿的话,暂将手中的竹简书拿了下来,然后看向面前站着的二人。
她的目光先是从霍去病的身上划过,眉宇不凡,身姿挺拔,光是一眼,便能够看出是个少年英雄,难怪年儿这丫头老是在她面前提到自己的去病表哥,这丫头自己没发现,她这个过来人可是很明白这丫头的心思呢。
之前她还担心这个傻丫头看走眼,但毕竟年儿是皇室的公主,皇室的婚事她这个外人不容过问,担心着丫头年轻吃亏,但是在她见过了霍去病之后,之前的担心立刻消失,然后笑着对年儿说道:“你这丫头眼光倒是不错,这少年,我看行。”
年儿还没有听明白陆夫人的意思,下意识得说道:“那时,去病表哥在军营中可是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他,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当然不错。”
年儿从小生活在皇宫当中,当时又被花念吟保护得极好,所以虽然聪明有余,但是心性不足,不如从小受尽磨难的陆长生眼光毒辣,她一看陆老夫人在见过霍去病之后脸上的笑容之后,就立刻明白了陆老夫人是什么意思了。
顿时,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了,既然霍去病的命已经被她定下了,那就是他的人,岂容得他人肖想?
果然,陆夫人接下来说道:“你这表哥看模样就是心思细腻沉稳之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照顾好你这样的傻丫头。”
陆夫人是过来人,而年儿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所以她在说此话的时候,也没有特意掩饰,说得直白,倒是让年儿一愣。
不过年儿也并非寻常女子,在听到此话之后,没有一般女子的害羞,而是大大方方地说道:“皎儿姐姐年底就要嫁给曹襄哥哥了,姑母说这是亲上加亲,要是我嫁给去病表哥,那也就是亲上加亲,倒也不错啊。”
年儿天性懵懂,对于男女情事尚不是很了解,而且婚姻之事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讨厌去病表哥,反而也习惯了他这般冷冷的性子,若是要她嫁,那就嫁呗。
只是年儿不知,在她说出这段话之后,一道毒辣的目光朝她而去。
年儿没有注意到,却怎么能够瞒过精明的陆老夫人,这时陆老夫人才将目光看向了陆长生。
只是那一眼,陆老夫人的目光就沉了下去。
陆长生是陆者粼和石娅的女儿,可真正的石娅不是匈奴人,而是西域人,若说卫青是在知道陆长生是陆者粼和石娅的女儿,所以在她的身上努力寻找陆者粼的影子,才确定了她是陆者粼的女儿的话,那么陆老夫人第一眼看到陆长生,注意到的,便是她身上那一般的西域血统。
西域的女子本就比中原女子生得妩媚,霍去病从未见过西域人,所以看不出来,但是在陆老夫人看到陆长生的第一眼,就立刻让她想起了当年对陆千行纠缠不休的黛缇娜,就是黛缇娜,让她身受三月花毒的折磨多年,所以本能的,对西域人存在着一种恨。
“你是什么人?”陆老夫人低声问道,任谁都能够听出语气中的不善。
人精一般的陆长生自然也听出来了,她一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凌决门的掌门夫人,虽说是她有求于人,但她也决不是个喜欢低声下气的主。
若非是有霍去病在旁边,在匈奴,但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绝对活不过下一秒钟。
陆长生只是看着陆老夫人,并没有回答。
陆长生就这样和老夫人相互对视着,相互的眼中都有着很明显的敌意,让他们身旁的人都清楚地感受到了。
霍去病也不知道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于是立刻对陆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我们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寻人,将人寻到之后就离开,并无敌意,还请夫人通融。”
年儿也不懂为什么一惯和蔼的掌门奶奶会在这么仇视表哥身边之人,也帮着劝道:“掌门奶奶,他只是来寻人的,您就帮他找一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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