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与娘娘所谈甚宽,心下也宽了不少,这新春啊,寒意乍暖,娘娘可要护好了身子。初入宫来,事务总是多的,改日再来,向娘娘讨茶吃!“
终究是韶华存,心思里有的,只有那不知名的哀愁。兰氏愁眸泛泛,巧春暗地跟紧了离去。
云外的鸟将歇归了巢,欢喜的冬山也换了绿袍。桃李芬芳多是笑靥,没了冬日的寂寥,只剩妖娆。燕语莺啼弄笛箫。杨柳有万千条,漫漫拂过长堤碧水招摇。愿送我春烟千里外,兰桡。又陪东风过了第几桥。飘飘遥遥又回了伊始的开头,还是从前一样。
“平日无聊,多来这甘棠宫走走也好,本宫给你备上茶。”
“简夕,取那套瓷杯来送与戚娘子,也算本宫同她的见面礼了。”福休端起半杯凉茶,入口苦涩清雅,却失了甘甜。
次年初春,福休刚刚晋位之后。
谁将春意送达,成了写意山水画,柳芽新绽唤着清盈的三月天,鹧鸪隐翠轻声吟唱着,唤春来的步伐。含光殿不似甘棠宫带着春的灵动,端庄的像迟暮美人之年不惑。福休抱着从甘棠宫移来的几枝红梅,蔫蔫将要枯尽。
两个宫殿,昭示着两个人生。
从前只道深宫险恶,竟不知这险恶挨到自个儿身上,竟是疼的发慌。红梅散了,散了。看着最后一片枯梅落在净白的瓷瓶,福休看着有些空落落的,耳边荡漾梅花落的悲凉。可我納氏不会悲凉,我复辟了,福妃仍是福妃,那些该要回来的,一个也不能少。
“简夕,把这些红梅埋了。顺便去请偏殿那位常在主子来,本宫倒想看看,什么人敢这样在我含光殿撒泼。”
福休染红了豆蔻的指甲掐着失了水分的花瓣,缓缓松手,落在地上惹了尘埃满身,步摇伶仃,一阵瑟缩料峭。
晨起的冷风吹着明光殿的物件,邱氏端坐在妆奁前峨眉颦蹙,扔了装有素色胭脂的鎏金嵌珠子小匣。前人诚不欺我,玉匣开新镜端的就是个欢喜,偏偏有人不愿我欢欣。
“白雾,内务府明知我不喜这颜色,原来的胭脂呢?”
“小主,都已经送去了......含光殿。”
冷风再起刺痛了邱氏正往耳畔戴琉璃坠的手,还没带上就被摔成了碎片,抿唇盯着镜中如花美眷,妃唇哂笑一声连着一声,
“福妃?拿着鸡毛当令箭,皇后娘娘真是养了个好奴才。”
白雾拿着翠玉滴珠步摇吓得一抖,“小主,她如今是含光殿主位,您得去拜见。”白露又顿了顿降,了一个度的声量,“含光殿那边刚刚传了话过来,邀您过去小叙。”
邱氏混不在意的继续手里的施妆,点了胭脂画柳叶,生生将时间拖到了半个时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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