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进了院子,将药罐交与丫头,进了房间向年苇月问候了几句,到也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好,大约便如她所言,不过只是吃些提气补血的常药罢了。或许就是这两天去迎太后吃了累,有点体虚而已,便也把留下帮手一道打理行装的念头打消了。
正扯着闲话,听年苇月讲着一些迎太后一路上的热闹,年羹尧的福晋便也来了。早上阿敏就听胤禛交待过几句,知道第二日便要启程返京,年羹尧的家眷也会与年苇月一路,便知道她是过来与年苇月商议路上安顿细务的。
说实在的,一路上见年苇月应酬打点周遭一切,看着她熟谙地与各府女眷客套往来,游刃有余的安顿府内车马,阿敏是十分佩服的。
要说原先在府中,阿敏瞧着总是想凑在自己与胤禛身边的年苇月,偶尔还会觉得她幼稚可笑的话,那这一出了门,明显就调了个个儿。她偷偷地瞧,偷偷地琢磨,试着代入,就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她总在想,放在三百年后,十五六岁大约是还在爹妈怀里撒娇打趣的年龄吧?这些姑娘也不知是怎么长大的。
年羹尧的福晋阿敏也是第一次见到,原本想随便讲几句客套话马上就走,可大抵这时代能持府的大家女子都是这般擅谈,听她叽呱不停的言语,一时也找不空隙告辞,又留多了一阵。
三言两语间,就听她把情由说了个大概。她原本就是要返京探亲,这次是绕了一小圈与年羹尧一同上路,特地来给太后请个安。她带着孩子,又带了许多四川的特产杂物,兵马护着慢行,年羹尧快马先行,原比她早了两日到行宫。原说是请过太后安就搭着哪家先行返京的行伍一道回京,却没想到雍王和小妹此次也在一道,一事不烦二主,到也是方便,也再不必去麻烦别家了。
听她讲了一阵四川的风物趣闻,阿敏也随口附和了些自己曾经知道的川省风情,又勾起了许多话题,从道观讲去青城峨嵋,由蜀道聊到江险,又从黑白色的貘兽说到了竹笋小吃,待知道她这次带了些汉源贡椒,问明模样味道后,阿敏大喜。在京多年,辣椒算不得什么稀罕物,花椒却是实在难寻,这汉源贡椒正是正宗的四川麻椒。北地人吃辣的不少见,重麻的口味却是极少,虽说大饭馆里也有用花椒入味的菜肴,但相对阿敏的重口味,那点味道几乎可以忽略。
正说的口内生津,让阿敏恨不得立时烧上一锅麻辣汤解馋时,就听到年苇月已然调好了调,断断续续地将新得的琴谱弹成了一首完整的曲子。
阿敏愣了。刚就听说是年苇月起的调子,特特央年羹尧专门改谱的琴曲……
虽然曲调转折改变了许多,欢快感变得温和悠长了许多,可换汤不换药,能听出那绝对是自己常哼哼的《笑红尘》!
第二遍过后,年苇月指尖的琴曲已然流畅了许多。
“姐姐觉得如何?”
“嗯……好听呢。”阿敏还在恍惚中,也没多想,顺嘴说道:“年大人真是厉害,原本挺欢快的一首歌,给他这么一改,真是温柔了许多哦,挺好听的。”
“是么。”年苇月抿嘴笑道:“只听过王爷吹笛,还没听过姐姐唱歌呢。”
年家福晋瞧见小妹面色,也在一旁凑趣:“我家大人也说这曲子改了琴谱,单只听琴,只怕与原曲意境大不相合。”还一句“若是合奏便好些”却按下未提。“我到喜欢热闹。听格格这么一讲,原曲肯定好听的紧,左右无事,让咱们饱饱耳福也好。”
耐不住二人相劝,阿敏勉强将歌又唱了一遍。只是她心中不快,也唱不出几分欢快感觉,也不过是就着调过了一遍歌词罢了。
那二人只是拍手称赞。年苇月叹道:“姐姐的嗓子真美。平日还不觉,这一唱起歌儿来,真真是风韵悠悠。”
“是这歌好听吧,哪里是我唱的好。”阿敏照例谦虚。“月月弹琴弹的好才是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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