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子,再烤多几块牛肉,”吃东西的人多,干活的人少。十爷三口两口吃完面前盘中分到的几小块牛肉,很不满意。
“十爷,您悠着点儿,慢点子吃,一会儿还有主菜呢。”阿敏不紧不慢翻着眼前铁板上的牛扒。这几位爷说要一边吃喝一边等人,厨房里预备下的东西还没齐备,她就被拉过来打短工了。
“那是,十弟你慢点吃,今儿个还有极品——”胤禟故意拉长了声调。“有人藏着掖着一会子等着献宝呢,”
“爷有数,”老十灌下一口酒,从身边十四弟的盘中又抢了块肉送入嘴中,东一句西一句地嘟囔着埋怨:“有什么事就不能先放放!老十三也是,又没领正经差事,非要伙着老四等着他一起过来!爷都告诉他有二十多年的汾酒等着他了!小敏子,你是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喝酒真不行!这么些个兄弟,要说喝酒这一道,也就老十三能跟爷对上路子!十四,也不是哥哥说你,你说你哪一样不跟十三争个高低,怎么偏喝酒这一道,你就不能同他比比?小敏子,你也是,样样都好,怎么就滴酒不沾?爷跟你说,女人嘛,能陪着男人喝点酒,那才叫风情。你把酒练出来了,间不时陪着四哥喝点小酒,包你趁心如意。这男人嘛……”
“十爷!”听着老十越说越不象话了,阿敏狠狠敲了敲手上的铲子,打断了老十的声音。
这老十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没个把门的,越熟就越过份,可阿敏也知道,他是真没存过什么坏心,从没存过想占口头便宜的心思。平日说到兴头上他也会偶尔的风言风语,没旁人在,只老九一个听到也就罢了,反正只要自己一下脸子,他就会自觉的住了口,不再多讲。可这会儿当着十四说了这些话,一下子还没拦住,谁知道又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这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就说不能跟这些数字龙们多打交道的!
“咳……唔~”唉,又没管住嘴,小敏子肯定又要说爷没把她当人看了。哎~这些话是怎么说出口的?确实是不象话,忒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这还有老十四在一旁听着呢!见小敏子死瞪着自己的目光,十爷心生懊悔,忙转了了话题。“再等一刻钟,再不到一会儿非罚他们酒不可!”
“嘿,十三哥就算了,哪用的着你罚?八哥的罚酒~十哥,你能罚的动?四哥的酒嘛~罚小敏子就成了,四哥肯定能乖乖的受罚。”老十四本咪着嘴不言不语的在一旁听笑话,却没想到小敏子只叫了一声,便堵住了十哥的嘴。
要说十哥的嘴可是不容易堵上的,什么时候这女人也能让自家的十哥这么服贴了?十四爷想不明白,暗忖着这小敏子的确不简单。他原本难得来一趟,不是听十哥说八哥今儿个也会过来,他也不会跑来。既来了,他便也想顺势探查些实情。他可不想让小敏子就这么轻易脱出了兄弟们的话碴儿,自然是阴阳怪气地扯着阿敏不放了。
阿敏在几位数字龙面前的头次亮相总是有人念念不忘。
初次见面时在八爷府上那场赏梅宴中胤禛的罚酒,被几位兄弟翻来覆去的快讲烂了,直到某次胤禛下了脸子反了面,才没人再当着他面讲了。后来九、十二位爷虽然暗地里还是拿阿敏打过趣,可随着彼此间的熟识,也渐渐的不再提起了。没曾想今天这许久没露过面的十四爷,又起了调侃的头。
“唉。”阿敏轻叹口气。一路以来,她都是按着跟胤禛定下的剧本在表演。既不挑明缘由,也不遮掩自己似落魄的处境,逗着几位爷玩儿,渐渐玩上了瘾,也觉出了这路数对自己的好处。
阿敏的声音不高,只足够让在场的几位听见:“今时不同往日喽~十四爷,你是看我被你四哥修理的不够,想再多捅我几刀是不?”
“呵~小敏子,爷瞧你在庄子上过的快活的很嘛,哪儿有点儿被修理的凄惨模样?”十四爷浅酌一口杯中酒,声音虽不大,语气中带出的讥讽嘲弄却也毫不掩饰:“甭说的自己这般委屈,这是想说给谁听呢?四哥这会儿还没到呢!”
是谁说小敏子是被四哥赶出府的?莫说没得着实据,就是能亲耳听到当事人直承,十四爷也是一万个不会信。能让额娘见过一面就嘱咐自己留心的女人,哪有那么简单。
可他不同九、十两位哥哥,他没什么心情花无谓的时间来探寻究竟。那二位一个是生意早铺开了,有自成一路的快活门路,另一个是无心上进,有酒喝有马跑有女人抱,万般不上心,那二位都倚着有个母家风光出身高贵的额娘,自小就不服管教,打小便是兄弟们中的异类,皇阿玛也早就对他二人死了心。
他们差事不多,平日空闲的时间大把,能够厮混在此处,可他却不行。
莫说不屑将多余的心思摆在一个不起眼的女人身上,纯粹找开心寻快活就更不行了,他有大把的学问要做,大把的事情要干。不说跟年长的兄长们相比,光顶头上那位十三哥所受圣眷之隆,就压的他喘不过气儿来。
文治武功,诗书琴棋,自己有哪点儿比不上十三?凭什么二人在一处时,皇阿玛的眼中就只看得到十三哥?还有,下面的几个兄弟眼瞧着也成人了……这几年,他都是憋着一口气的努力努力再努力着一心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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