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理不清自己心中此刻的感觉,似乎,有点为古人担忧的味道,胤禛是什么人,需要自己为他操心么,自己才是需要被怜悯被保护的那个人吧,这个世界,能靠的住的只有自己罢。
心里边犹疑着,阿敏言语上却一点没敢含糊,只愣了片刻,便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啊,爷处置的都是朝政大事,奴婢怎么可能拖爷的后腿呢,”
看着瞪大眼睛望着自己似一脸无辜天真的阿敏,胤禛暗暗摇了摇头,心中颇不是滋味,却又不愿相信自己此刻的猜疑。
胤禛探究的目光,令阿敏无端升出了些愧疚,渐无法再与他对视,渐垂首,渐闪烁躲避着。分不清是不敢还是不愿,阿敏再没法让自己抬眼去望眼前这个人,可就觉得悄无声息的这个人身上散着一股强烈的萧索孤寂的气息。
是自己又在臆想了罢,是这个人啊,怎么会,怎么可能……
——唉,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我。
阿敏的滞涩神情,只令胤禛觉得心中隐约郁塞起来,恍恍的一颗热心凉了又凉。
积闷空气中的凝淤气结,令阿敏实在没法忍受。她没话找着话,继续说道:“爷……念着奴婢,奴婢心里边都清楚。”话虽说出了口,可她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低。“奴婢就是想……想……想往后……往后要好好伺候爷。”
阿敏心中纠结着,暗自嘀咕:这个死人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刚才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这么快又变了颜色呢,喜怒不定啊喜怒不定,要习惯,要习惯,别怕,别怕……
安静的空气闷的直令人气苦,没话找话也还是要找些话来讲的。“爷,昨儿晚上咱们说的……还记得么?爷应承的话,作得数吧?”
胤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阿敏的面上,眼见她的神情变幻,眼见她的眼神扑朔,半点儿都没漏过。内中百般滋味,只不知作如何理缠。耳中忽听得阿敏旧话重提,未及思绪便滞愣着点了点头。
这一微动,胤禛才醒觉出自已这会儿的失状。微微一怔,忙敛聚心神,收返了心思,停顿片刻,仔细想了想,方才重点头答道:“爷没忘。”
“嗯……”阿敏嗯了一声,悻悻然再说不出一个字来了。心里直想骂自己,却分不清为何而骂,要骂什么,恨恨的直想抽自己耳刮子。
胤禛愣在当处,心中百感交集,颇感无趣,恍如一盆凉水当头淋下,从内到外浑不自在。
火烧的旺烈,熄灭得来却也这般轻易。
“呵,呵……爷……爷……”胤禛很想说些奚落解闷讥笑的话出来。这话是说与自己还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听,他也没去拿定主意,说与哪个听,算不得关节,又有什么不同?
半晌工夫,却只吭哧了两声,多讲不出一个字来。
阿敏听到胤禛似欲言又止的声音,想再说些什么,脑子中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明白,什么也琢磨不出,无话可讲。
“爷走了。往后都不会扰你清梦,休再生怕。”拖泥带水,夹缠不清,爷何等人,哪得如此为难事。不过一个女人罢了。胤禛想的决然做的干脆,立起身转身便要离去。
“唔……”听到胤禛的话,阿敏低呜一声,扑过床沿,揽住胤禛的腰。紧紧靠上胤禛的背脊,贴着衣衫上浸透的微微汗息,阿敏脑中才开始动念:我在做什么?邀宠么?
胤禛呆立片刻,扯开阿敏的手,头也不回,径直离去。阿敏在身后的那一声“爷慢走”也未令他有丝毫停顿。
阿敏跪坐在床沿,愣了一会儿,“啪”打了自己一巴掌,狠狠骂了声:“犯贱!”钻回被子,继续蒙头大睡。
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时候,着实难受。可一大早爬起来时,阿敏便觉得自己象超人一般神奇,大半个晚上没怎么睡,这会儿精神却似乎没受到半点儿影响,全身上下都激切着,充满了力量。
给福晋请过安后,阿敏尤往日更甚,抓鸡逗狗上窜下跳,折腾了一整日。
当晚,筋疲力尽,一夜好眠重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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