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听到门口裴安的声音,丰元溪就知道用完晚膳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裴安端着一个温润剔透的白玉碗推开房门,“王爷,药熬好了。”
听到有人进来,阿挽从房顶飞落,紧跟在裴安身后,探着脑袋去看碗里的东西。黄栌色的药汁清澈见底,熬药的侍从把药渣滤的很干净。
阿挽努努鼻头,飘到丰元溪身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一想起自己是碰不到他的,又讪讪的缩回手抱住怀里的碗筷。
“元溪生病了吗?”阿挽有点担心,又好生埋怨自己居然都没有发现元溪身子不舒服,好不懂事。
丰元溪现下自然不能回答她的话,只接过药盏,轻轻的吹了几口气。稍稍仰首,喉结微动,碗里的药汁一干二净。
裴安适时的接回小碗,将拭嘴的帕子递过,“王爷早些休息,奴才先退下了。”
裴安也不指望主子能回他一句,只嗖嗖嗖的小步迅速后退,眼睛还不忘扫视一圈。红烛还在,苹果没了,盘子……没了,水桶……也没了。
苹果被吃了今天以前那是不正常的,可这盘子和水桶凭空消失,不管哪天应该都是不正常的吧?
裴安想的出神,一屁股撞在门框上,一个后滚翻摔出了门口。随后立马摸着屁股,嘿嘿傻笑两声把门关好。
阿挽乐的在空中漂浮不定,这个叫裴安的好呆啊!
丰元溪挑眉看一眼捂着嘴乐不可支的小姑娘,躺回榻上继续看书,嘴里却轻声默语,“五十步笑百步。”
飘悠悠的阿挽也突然想起什么,笑容一收,面带忧虑的飞到丰元溪跟前。找准一个角度,一道躺上软塌,侧过身子,“元溪,你哪里不舒服呢?不要看书了,早些休息吧。”
“无碍。”丰元溪不着痕迹的往另一侧撇了撇头,眼不见为净。想来这迷糊的姑娘不但忘了自己的名字,连男女有别也早早的扔在了生前。
“吃药就是生病了怎还会无碍,元溪不可以这般不爱护自己。”阿挽坐起身子,说的振振有词。她是真担心,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过世的,她怕元溪一个病重也死了可怎么办呢。
丰元溪嘴角不禁抽搐,他看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那本王去睡了,你……出去玩会儿?”丰元溪将书本摊在胸口,双眼合上,轻声询问。
夜半时分正是鬼魂活动的时间,往往白日光亮就会躲着不敢出来。不对,阿挽怎的白日也能在光照下活动,今儿虽然风大,可日头也是照的人暖洋洋的。若是一般的鬼魂早该魂飞魄散了。
“阿挽也想睡觉。在静姝苑的时候,我都睡在老槐树旁的空房间里。”小姑娘左手的食指不自觉地绕着右手的食指打着圈圈。微微抬眼就见元溪正睁眼瞅着她,忙又心虚地低下头,咕噜直转悠的眼睛从浓密的睫毛里窥探他。
阿挽心里打着鼓,她撒谎了。她虽然不困,但是总觉得晚上就该是睡觉的时辰。静姝苑里没有空房间,她又没法和侍女姐姐们说把床借我一半。她就只好躺在老槐树下,盯着月亮一晚一晚的过。
现在不一样,现在她有元溪了。元溪一定会把床分她一半的。
良久,丰元溪才开口,“你……可有觉得不适?”
阿挽怯怯的摇摇头,精致的五官却紧紧揪在一起,小手也慢慢的抚上鼻尖。难道说谎的人真的会长长鼻子?
丰元溪点点头,将下午找到的“饲养女鬼”可能用到的书籍都迅速的翻了一遍,书上皆没有记载会有如此特例。
丰元溪正打算细致的翻第二遍,不安分的小姑娘已经将碗筷都放进桶里,搬上了卧房的大床。
“元溪,快来睡觉哦。”阿挽乖巧的将身子隐在被子下,露出一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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