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药美满也没打算跟着毕钧睿去医院,可是照镜子看到自己这副德性,毕竟是被对方失手给错伤,让这么个有钱的公子哥儿掏点儿医药费也是在情在理。
不过人家是为了给自己找面儿才发生的冲突,归根结底这事儿都是出在自己身上。
“你昨天留钱了?”药美满坐在车上从兜里掏出昨天的那一叠钱,在手上甩了甩,然后扭头看着开车的这位爷儿。
毕钧睿瞟了他一眼,从里怀兜里掏出更厚的一叠放在药美满的腿上,说道:“你脑门子上缝的那几针是我弄得,就算走正常法律流程也是我给你赔偿医药费乱七八糟的,更何况你也没报警抓我。”
药美满拿着这两叠钱没说话,可是心里却沉重的不得了。
“咋了?你不是缺钱么?这是个多好的机会讹我一笔啊?”毕钧睿其实是开玩笑说的,可是他又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儿,又瞟了眼药美满说:“别当真啊,我逗你玩儿的,本来你这被我打成这样,怎么也得在家里养伤吧,等你脑门儿这儿长好了,我带你找个地方把这块疤给做下去。”
药美满其实真没合计留疤的事儿,本来他也从来没在乎自己的长相,更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可是心里就是乱糟糟的,本来自己生活的挺平静的,可是跟这帮人扯上关系就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以前的状态了。
“你咋不说话?你别给我整要把钱都给我这一出儿,现在可不时兴学雷锋做好事儿。”毕钧睿见他半天不吭声,这时候才有点儿担心了,伸手捅了他两下:“不会是昨天砸的今天后反劲儿了吧,我操,不是傻了吧?”
“你他妈才傻了呢,赶紧开你的车吧。”药美满别过头看着窗外。
在昨天缝针的医院开了三天的药,毕钧睿等药美满扎上针,一只手高高的举着滴流瓶小心翼翼的在旁边指挥着:“你慢点儿啊,咱去窗边那张病床呆着吧。”
药美满舒舒服服的半靠在病床上,腰后还垫着刚才毕钧睿给折好的枕头,滴流管里的药液冰凉凉的流到他的血管里,没多一会儿,整条手臂都凉飕飕的。
“你等会儿别乱动啊,我马上就回来。”毕钧睿安顿好了床上这位后,转身出了注射室的门,再回来时手里拎了个塑料袋,看样子都是吃的。
药美满其实肚子早就饿了,昨晚吃的那两碗面条化作半夜几泡尿,但是强烈的自尊心又让他把眼珠子从毕钧睿的手上移开,转头看着窗外。
毕钧睿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是装的,故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把摆弄塑料袋的声音弄得很大,满口的漫不经心:“哎,我是饿了,早上起来到现在啥也没吃,这楼下卖的包子还真香啊,茶叶蛋也香,这豆浆还是加了红豆沙的。”
药美满撇了撇嘴,肠子里发出咕咕的几声。
毕钧睿听到后,笑的更灿烂了。
“吃吧,都是给你买的,我早上出来时候吃饭了。”毕钧睿笑着捅了捅药美满的胳膊。
药美满扫了他一眼,坐起身从袋子里抓出个包子塞到嘴里,是豆角猪肉馅儿的,一咬下去满口流油。
“这儿还有鸡汁鲜肉的,还给你买了几个素的,怕吃肉的太腻了,”毕钧睿手里拿着装豆浆的塑料杯,“来,喝点儿这个,别噎着。”
药美满看着他,嚼着东西的嘴也停了下来,问道:“你咋跟个娘们儿似的?”
毕钧睿脸一沉,回道:“你问问关舒琳我对她有这么好么?我吃茶叶蛋都得她给我剥。”
“我看见了,你俩总站在走廊里吃。”药美满继续闷头吃着,伸手把豆浆给拿过来。
“你这伤要不是我整的,我管你啊?”毕钧睿因为刚才那句耿耿于怀,心里堵得难受,跟谁都没这么服服帖帖过,结果药美满还不知好歹。
药美满看毕钧睿那一张气的鼓鼓的脸就想笑,最后还是先服软了,“我也是开玩笑的,这么大个老爷们儿咋还不禁逗呢?你逗我的时候不是心胸相当敞亮么?”
扎完滴流都快中午了,毕钧睿看药美满吃的饱饱的也没张罗吃午饭的事儿,开车直接把人送回家。
药美满开门的时候偏巧碰到刘胜权要出门,抬眼就看到药家门口站着的两个大小伙子了,其中一个他认识的脑门儿上还缠着纱布。
“咋了这是?”刘胜权三步化作两步的走了过来,拽着药美满的胳膊把人扳到自己这边,“出啥事儿了?”
毕钧睿不知道这人是谁,可是从语气上听来想必是跟药美满走的比较近,毕竟是自己犯的错误,竟然心虚的站在旁边不敢吭声。
“没啥事儿,打工的时候被仓库的东西掉下来砸了一下。”药美满先开了口。
刘胜权仔细的盯着对方脑门儿上的纱布,担心的说:“啥玩意儿砸的啊?砸啥样了?能不能落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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