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阳光般的温暖,带着独特的气息,让浑身冰冷的她不由得想要靠近,理智却呼唤着她远离。
从来没有觉得幻蝶宫有这么远,深夜里,他抱着浑身湿透的她,在月光下独行。
他身体透出的温暖让她安心,头昏脑涨,她终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锦瑟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她恍惚记得昨夜落水,是三皇子送她回来。她掀开被子,身上已换上睡袍。
碧彤推门而入,看见锦瑟醒来,正在出神。便走过去,扶她躺下,说:“昨日我正在纳闷你怎么那么晚还不回,结果三皇子便抱着浑身湿透的你进门,你发着轻烧,太医开了几服药说身体并无大碍,但受了惊吓要好好保养,是我服侍你喝药更衣的。”
锦瑟想起床道谢,却被碧彤拦下了,“处了这么久,都是姐妹,何必见外呢?”她柔声说。
锦瑟心里涌起一阵温暖,碧彤这丫头虽然平时牙尖嘴利,好吃懒做,但对人却是一份真心,在这宫里,最难能可贵的便是这一份真心。
碧彤帮锦瑟压好被子,道:“姐姐再睡一会儿,我去煎药,旁人做我不放心。”
锦瑟愈是感动,初来时,凡得了好东西,总免不了被这小丫头缠着讨了去,凡要苦差事,她总是躲懒装病,一味推给锦瑟干,如今才知道这丫头待人是如何真诚。
碧彤刚刚出去,四皇子就笑吟吟的进来了。
锦瑟瞪了他一眼,道:“见我病了你反倒如此欢喜,真是好没良心。”四皇子诡谲一笑,道“既非良人,何来良心?”惹得锦瑟又恼又羞,面红心热。
四皇子却敛住了笑容,问道:“昨日你落水,可曾看见害你的人?”
锦瑟愁眉不展,叹道:“我是被人从背后推落水中,夜色正浓,并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
四皇子也蹙眉,“我今天一早便去颐静池走了一遭,并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池边的一垛草被踩乱,想必就是你落水之处。”他顿了顿便继续说到:“查不到线索,纵是你说是有人陷害也没用,况且你只是一名宫女,宫里也没人会特别在意,这事搁一段时间恐怕就没人在提起。”
锦瑟苦笑:“多亏了三皇子出手相救我才能捡回一条小命,已是万幸,此事,我也不想再追究。”
四皇子道:“却不知害你之人有何居心,你才入宫不久,并未与人结怨,何以受此之罪?”
锦瑟见四下无人,便悄声说,“此事千万不能告诉王爷,不必节外生枝。”
四皇子却狡黠道:“我偏要告诉他,我最喜欢看他心疼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呢!”说完便溜,只留下锦瑟在那苦笑不已。
有何居心?锦瑟愣愣的想,单纯针对自己?是因为蝶妃?是娆妃?还是因为王爷?一点头绪也无。
一个宫女在外敲门,透过窗花看过去,是一抹淡红人影。锦瑟纳闷,幻蝶宫上下都穿着素雅,却还是开口道:“请进。”
看到那人进来,锦瑟大喜,道:“姐姐尚未痊愈,该注意休养才是,而今大老远来看我,劳累了身子可怎么好?”
原来是芸熙,她坐在床沿,红着眼圈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锦瑟,道:“我只是一个宫女,哪那么娇贵,身子也早就好了。况且那日若不是妹妹相助,我只怕早死在栖凤殿宫门外了。这宫里人心薄凉,妹妹如此真善,却遭人毒害,真是老天无眼啊!”
锦瑟叹口气,道,“日后我自当小心。”
芸熙扫视四周,见无人,才悄声道:“如此甚好,只是我这次前来,还有一事相告。”
她俯身到锦瑟耳畔,细语绵绵,听者面色凝重。
送走了咬牙切齿誓要报仇雪恨的十公主和叮嘱自己好好休养的八皇子后,锦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清净下。
指尖轻轻抚上了左手腕上的红线,心便飘渺,只想着那双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嗔怒有情。
在床上躺了三日,病虽好了,但连骨头都快躺散了架子。今日天气又好,锦瑟便换了衣服,出来溜达。
她站在院中,张开双臂,拥抱这夏日的温暖,终于不用再被囚禁在屋内,锦瑟身心愉悦。
两位皇子突然从院门迈进,来给蝶妃请安时,锦瑟看着李瑾辰迎面过来,有点尴尬,心有忐忑,忙借口出去,回避了。
出到庭院里,她才稍稍安心。她隐约记得,那夜他抱着,一步一步的走到幻蝶宫,长路漫漫,寒意逼人,是他身体的暖意透过浸湿的衣服一点点传到她的肌肤。
不知为何,锦瑟总觉得经此一事再不能坦然面对李瑾辰。她与他相交并不深,他却如此相救,况他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儒雅之士,不似四皇子李瑜灏般玩世不恭,便让她不知如何应对。
锦瑟估摸着两位皇子都该走了,才从自己的房里出来。却不料,抬眼便看见庭院中,李瑾辰剪手背立于那树白梅下,衣袂飘飘,似在等人。
她正要退回房内,李瑾辰却转身,看见锦瑟,温婉一笑。锦瑟便不得不硬着着头皮走上前去,行礼问安。
李瑾辰含笑道:“姑娘可曾好些了?”
“多谢三皇子出手相救,如今已经大好了。”锦瑟道。
李瑾辰点点头,从袖里掏出一个半透明的瓷瓶,精致无比,似还有淡淡清香,隐约可见里面是白玉状的膏体。三皇子道,“这是白玉舒肌膏,我见姑娘左脸有微微伤痕之状,虽已经复原,但是细看隐约可见其迹,这膏药有舒痕丰肌美颜之效,但可一试?”
锦瑟看着李瑾辰递过来的舒肌膏,觉得接也不妥,不接也不妥,思忖半刻,还是道:“谢三皇子美意,在下感激不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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