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揍不知道,怪老头觉得李臻就是欠揍。
怪老头那是向来以怪闻名,折磨人花样翻新,加重李臻的功课,每天按饭点两顿揍。还让他去书院附近的清泉挑水,一旦有想去书院的心思,立刻跳出来一顿揍,让他看得见却吃不到,这种触手可得,却永远伸不出手的痛苦,足以将李臻气得鼓鼓!
饶是人再聪明,也不可能所有东西都精通,而且李臻只有一年时间,回朝之后,更是忙碌,不可能像怪老头一样一心钻研。所以他将谋略和用人之道教给李臻,兵法就想传给另外一个人。
然后山长向他推荐了穆投。
怪老头一见穆投,顿时诶呀一声,这小子不错啊!心性坚毅,目光清澈,很是知礼,可能是出身将帅之家的缘故,周身气质仿佛出鞘的利剑,令怪老头喜爱不已。
这个穆投一看就是心思纯毅坚定的孩子,配他家婉婉刚刚合适啊,怪老头又动了心思。因为有了李臻这个失败品在前,怪老头就倔上劲了,觉得自己对不起婉婉,发誓一定调、教出一个绝世好郎君给她。
当然硬凑作堆是不好的,一切以张婉的意志为主,这次怪老头不想像对李臻那般了,总将两个小娃娃凑在一块。他觉得调、教好之后,再送到张婉面前,喜欢呢,就收下,不喜欢就踹一边。
第一堂课上,怪老头决定先测试一下穆投的潜力,就将李臻张婉之事变幻了一下,讲给他。
“假如,你发现心悦之人收了其他男子的礼物,你会怎么办?”怪老头期待地望着穆投,心道,小子你可千万别让老人家我失望啊!而穆投确实也没让他失望。
不同于这里人的思想,穆投的现代思想很开发,他有些纳闷地反问,“这有什么,不就是一件礼物吗?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连这等小事还需计较!”
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李臻趴在门缝处,听到穆投的话,瞬间脸就绿了。
李臻是个危急感很强的人,穆投一出现,心上就是一沉。想到怪老头说过,穆投也是张郡公挑中的人选,他就立刻百爪挠心。
挠挠挠,挠成了血葫芦!
理智告诉他,自己和张婉不合适,但是情感上却不能接受。穆投一出现更加重了他的危机感,他真是横看他不顺眼,竖看也不顺眼,怎么看都不顺眼!
穆投的回答令怪老头很满意,然后他得意地瞥了眼门缝,不动声色的开始灌输理论,“这件事本质来讲,就是男子心胸不够。”
穆投:嗯!
李臻:嗷——
怪老头继续分析,“那件礼物也许是谢礼,或者女子仅仅只是个中人,那件礼物也许是送给别人的,在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乱发脾气非大丈夫所为。”然后怪老头就对那些不信任心上人的男子大加批评,鞭挞得一无是处。
直到发现李臻脸色越来越黑,怪老头才满意地停住,最后作总结,“老夫认为,那些不相信心上人的男子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心虚自卑,觉得自己比不上其他男子;二是不够喜欢,内心自私,只顾自己。”
穆投赞同的点头。
李臻冷眼抠地板。
穆投虽然纳闷怪老头讲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他心性认真,喜欢思索引申,觉得前辈说这些必有他的道理,就顺着话题问,“先生觉得怎么样做更好?”
怪老头摸了摸胡子,笑道,“先得稳住,必须搞清事情的真相,乱发脾气最没品了。”
李臻中刀。
“恶言相击最没风度,简直不像个男人。”
两刀。
穆投补刀,“难道还有男子这么做吗?真是想象不出来有男人会对心上人恶言相击,这还算个男人吗!”
李臻嗷嗷嗷。
捅够了刀,怪老头开始语重心长,“有些事,有些话是永远都不能提的,碰都不要碰,一旦出现伤痕,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门缝,“如此之后,只剩下一条路,彻彻底底地远离,稍有骨气的小娘子都不会继续交往。”
怪老头这是在点李臻,点拨之后,他开始认真教导穆投,“身为男子,必须大气自信,胸怀宽广,要努力提升自己,自身强大优秀,难道还怕比不上其他人。另外,也必须要细心,杜绝一切外来窥伺。”
说到这,怪老头嘿嘿一笑,笑容猥琐无比,“在心上人面前必须要端得住,私下里必须将窥伺之人挠成血葫芦,杜绝一切挖墙脚行为。男人嘛,用点小心思,很正常。”
接下来怪老头讲得很顺,一边调、教穆投,一边讲授排兵布阵。内容生动有趣,又意蕴深长,听得穆投如痴如醉。
等怪老头讲完,视线不经意地扫向门缝,发现李臻已经不在了。他皱了皱眉,心道,这样也好,让他自己去碰壁吧。
有些时候人会一直执迷不悟,固执地自欺欺人,可是当这层固执却轻薄的壳被人打碎时,他就会清醒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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