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叶老爷子出马一个顶俩,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跟人家谈的,叶景阳赶着驴车在阴凉地方等着,等老爷子谈好了才过去,结果用两百斤苞米面换回来一车坛坛罐罐。
“爷你太厉害了,这些平常别说二百斤苞米面,就算翻一倍也换不来。”
“现在什么世道,昨个你没看新闻,因为地震有不少地方火车汽车都不通了。咱们这边还好呢,粮食产的多,各家不缺,这回虫灾可是把大家坑苦了,粮价一下上来了。那家人地少,以前还给别人种,自己做生意,现在粮食可不就不够了,花钱也不好买。他想换粮,也得按照现在的粮价换,咱不当冤大头。”老爷子叹了口气,说起来他也不想这么买,可是也得顾着自己家吧,说起来那家也不算亏,他当时看的有人还拿着苞米茬子去换呢。
锦溪帮着把车上的坛子往屋里搬。叶老爷子挺会买东西,那种密封的跟篮球差不多大小的咸菜坛子买了七个,他们家就剩下这几个了。米黄色坛身咖啡色描花,还挺漂亮的,两层的盖子,里边盖子上面还带着皮垫,外面的盖子就是个倒扣的碗,扣好后在上面浇上水,只要水不没,就一直密封着。这样的坛子他们这边少,好像南方用的多。
还有六个黑釉的带盖泡菜坛子,这个有半米高,上面是像盆一样的盖子,好像是鲜族腌泡菜的,这个好在个大,而且平盖,直接可以摞起来,老爷子就是看着他们店里四五个叠着放着挺稳的才买下来,吃一缸拿一缸,不占地方。
除此之外老爷子还弄回来几个泥罐,不如瓷罐漂亮,也不密封,不过装东西正好。
东西买回来了锦溪他们就开始做西红柿酱,烧开水把罐子都烫一下,擦干净,然后把西红柿切成一瓣一瓣的放到里面,罐子比原想想的瓶子大多了,蒸的时间长点,一锅也只能蒸两灌有些麻烦,好在装的量多。开锅的时候锦阳掀锅盖,锦溪和大嫂两个人准备着一掀锅盖就盖盖,然后把最后的碗装盖扣上,浇水密封。
怕被热气熏着,两人脸上手上都围上,就这样两人的手都红了。
三个大锅同时做,一次就弄了六罐子,还剩下不少,也不知道老爷子从哪弄来一堆酒瓶子,没有盖,就用木头做个软木塞,拢共二十几个瓶子都装满了。
等晾凉了就把坛子瓶子放到地窖里去,几个黑油坛子只用上一个,把豆角和黄瓜用酱腌上这样他们家就有两大坛子腌菜了。在没有菜的情况下对付两年都是没问题的。
锦溪看着地窖里摆放的粮食菜,心里踏实许多。
可惜这种踏实感没存在多久。
第二天早上锦溪起了晚了,刚迷迷糊糊的睁眼,就听见狗叫,然后就是女人的叫骂声,因为天热开着窗户,应该是从挺远的大地里传来的。锦溪穿上鞋往外看看,墙挡着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是西边地里的。
“怎么回事?”锦溪出门看大宝和爷爷趴在墙头往外看。问了一声。
老爷子眉头皱着“我去看看,好像地里出事了。”
“爷我跟你一起去。”锦溪说着回屋拿上长袖衣服和草帽,给爷爷草帽也拿着。
俩人去了地里,老远的就听一个女人哭骂“挨千刀的家伙啊——不让人活了唉——出门被雷劈死呀——”
锦溪差点笑起来,这女人哭骂就像唱大戏似的。好在忍住了,不然人家还以为他幸灾乐祸呢。
等走进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人家里的地被人给挖了,蝗虫过来的时候把地面上的植物都吃了,地下的还留着,所以种了地瓜土豆的损失不多,就是冬天喂牲口的东西少了。
叶老爷子看了看女人,是老三的二儿媳妇挺碎嘴的女人。早先头就听说他们家种土豆种的多。没准在外边显摆让人盯上了。不然怎么就选他们家。而且他们村子里谁家不种几亩土豆的,还真没到那份上。保不准就是她得罪人了。不然怎么别人家没被偷呢。
叶老爷子看了一会拉着孙子就回去了,这种事情,不好说,这女人平常没少得罪人,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也不知道老三怎么选的儿媳妇找了个这样的。
有了第一家被偷的,第二家也不远了,以前或许没谁有这心思,现在有人起了头,就胆子大了,所以村子里的人要不就夜里留人看着,要不就收起来。
锦溪家是准备收起来的,上面的叶子杆什么的都吃光秃秃的,长也长不多大了,今年水虽然少,阳光足温度高,只比往年早了半个月,应该没啥事。而且他们家这边的地比大田那边水分足,没准长得还好呢。
等收土豆的时候大家都乐坏了,一个是土豆减产不多,另一个是今年的土豆长的怪,一个个的跟鸡蛋似的,最大的也就鸭蛋大,一挂一大串,过称一量一亩地能有三千八百斤。
地瓜就更多了,亩产三千公斤,这两样虽然比往年减产,却也没减很多。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好。
看着这么多的地瓜土豆,叶锦溪都想躺在上面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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