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绍竹雨。”我道,怪不得醒来喊我小邵,原来把我名字给忘了。
“邵---竹---雨---竹林婆娑,潇潇细雨,竹生水畔,水绕青竹,其清爽,其舒逸,其情其景,让人顿生隔世之意。诶,这名儿起得不错,你娘亲一定是个才华横溢的才子。”
我也觉得这个名就像一幅山水画,很有诗情画意,可又很怕她就这个话题顺下去,万一问起家常家短,事就大了。唠家常本来一件令人感到亲切的事情,但绝对是我的软肋。
我微微一笑,谦道:“大人过奖,下官的名字,仅仅是个代号,其实没甚么讲究……”说着,从茶几上拿起茶壶,为她斟茶递上,引开话题:“大人,夏天炎热,多喝水,一来降火,二来解渴,三来……”
她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咕咚咽下,抬眼道:“讲讲,三来什么。”
“三来瘦身减肥。”我道。
她仰头哈哈道:“说到本官心窝窝了,小邵啊,你是人精啊,年纪不大,胃口不小啊,啊~”
“大人,我……”我怔住了,不知她为什么说我胃口大。
她两三口把茶喝完,用袖口擦了个嘴,手心向下压了压,懒懒道:“做官的,哪个嫌自己官大,谁不是攀高搭贵,瞅着机会往上爬。你想攀我的心情,我完全理解……”
“我没有……”我马上解释。
她肥手一伸,止道:“不,你有。”
“大人,我真的……”
她改用食指,对我一指,道:“记着,浊者自浊,描了更黑。”
我真是百口莫辩,这样自以为是的上司,真能把人气的想打空气。
见我不出声,她又加了一句:“小邵啊,看透不必说透,官场就是这样,你还年轻,经验欠缺,不过要不了多久,你就会饱满起来,藕呵~”
她的自以为是,我不能反驳甚么,只将含谦低头,回了声“呵呵”。我真不明白,我就说喝水瘦身,她怎么能把话题扯这么老远。
她摸着锅一样的肚子,一幅很享受的模样,笑眯眯道:“小邵啊……”
“下官在……”我有点崩溃了。
“你娘亲叫甚么呀?”
……
绕来绕去,又绕回去了。
她跟我说话时,总带着一面笑,却让感觉不到一点和蔼,那笑容,就像笑里藏刀,让人极不舒服,我不得不提防。
记得青儿给我说过,绍竹雨的娘亲叫绍冢候,爹爹叫邱思苑,还有一个姐姐邵花雨。如此,我只能顺水推舟,暂借一用。
我暗中顿了一口气,欠身回道:“回大人,家母名叫绍冢候。”
她的表情,就好像听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昂首探身,道:“绍冢候?可是黎明乡那个绍冢候?”
“正是。”看她神情异样,令我心中生疑,接道:“大人,您认识家母?”
她一怔,似乎在掩饰什么,摇头轻描淡写:“认识谈不上,算是有过几面之交吧。当年本官在百花县做县令的时候,你娘亲的丝绸生意做的风风火火,堪称行业鳌头,是缴税大户。她来交税,一来二去,混的脸熟。”
她说罢,抿目顿了片刻,抬眼若有所思道:“可是现在……哎,生意人有成有败,小绍你家业败落,娘亲倍受打击李家出走,音讯全无,你会不会很难过……”
这些事情,她不说,我真不知道,原来绍竹雨家中,是这么一回事。让我惊讶的是,她竟然在这里做过县令。
我淡淡一笑,道:“难过。不过木已成舟的事,难过也挽回不了。就像大人所说,生意人有成有败,下官早已看开。”
她点头恩了,继续道:“你娘亲消失以后,听说你爹爹和姐姐也失踪了,有音讯么?”
她打破砂锅问到底,表明看似在关心,其实那急切又带着惶恐的表情,倒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让我不由得心存疑虑,这个知府大人,她和绍竹雨家里,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悱恻分秒,正色道:“大人,伤心的回忆,下官不想重提,望大人见谅。”一口把她回死,省的一直问东问西,我哪里知道。
“好好好,不提不提……”她说着,林烟云和杨捕头押着尚天一进来了。
“咦~那小王八羔子总算被人押过来了,小邵,咱们干点正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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