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夫人在屋外廊下拉着如音,轻拍她的手背:“音儿,家中一切你都无需担忧,只是留下陪着娘便好。”
“娘,我只是想去看看爹如何了,不会吵扰了他的。”
但画夫人却仍是说不必,如音觉得奇怪,坚持入了两老房中,内室里却并未看到床上有病人的身影,转身问:“爹呢?”
画夫人朝身后看一眼,芳姑悄然退下,离去前特意将房门关上,只剩母女两在内。
端庄的中年妇人拉着如音到案前坐下,语气温和地道:“娘说了你爹没事,你不用多管。”
“难道是爹的病情不一般?”
如音审视着母亲的面容,看到其摇头,沉默片刻,脑海中闪过什么念头,尝试着问:“那,爹没事?”
画夫人没回答,却只是慈爱地望着眼前的女儿。
如音又问:“大哥跟三哥呢?今天他们都不在家?”
不对啊,之前在皇都未归之时,听御紫千说过,画府曾派人入宫禀告皇帝,画老将军身体不适不能赴宴,而年关之中家中事情众多,两位年轻的将军也留在苍梧郡,此刻她回来,却是一个都见不到。
“音儿,”画夫人抬手抚着她的发,言语是慈母的温和,却透着一股柔韧:“你兄长们有该做的事,你只要乖乖留下陪着娘,等他们回来便好。”
如音听着这话,猜不透这其中到底包含了什么,却隐隐感觉不对,那种未知的不安逐渐扩大,她站起了身。
后来她发现,不止是自己去到哪里都有侍女跟着,当她想要往大门的方向走的时候,必定会被拦下。
她这是……被禁足了?
她要去问母亲为何不许她外出,寻到母亲所在,却是兄长所住的院中——
而那时候,画夫人面色不好,正站在院内树下,面前一排的侍女仆从全都低头站着不敢言语。
“到底是谁,谁进了我儿房间?!”
画夫人的语气少了平日的稳重,带着少有的怒意,如音顿时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赶紧上前去问:“娘,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芳姑在一旁,轻声对如音道:“今日夫人来打扫二少爷的房间,发现房中似有被人动过……”
如音一怔,恍然才想起来,芳姑口中的“二少爷”正是她为国战死的兄长,她素未谋面的二哥。
再转身看画夫人,她能理解一个母亲痛失爱子的难过,不然也不会至今仍不时亲自来打扫那已经再无人居住的房间。
“夫人,小的们真的没有擅自进过二少爷的房间。”
“是啊,这是府中的禁地,夫人老爷曾交代的事情,奴婢们不敢忘。”
一众的侍女仆从全都跪了下来,嘴里齐声说着,模样不像是为了开脱,而是真的从不敢逾矩。
“罢了,你们起来吧,不管是谁,这次且不追究,但决不允许再有下次。”
画夫人站了片刻,言语幽幽,之前的怒意转为力不从心的叹息,转了身朝一个房间走去。
“娘——”如音赶紧跟上,迈入门中,抬眼所见,是自己从未涉足的地方。
中年妇人没有回头,伸手抚上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这是你二哥十五岁那年所作,你可还记得?”
如音走上前,她不是真正的画如音,对于以前的事情自然没有印象,可是跨入这个房间起,便让她心内涌起几分莫名的伤感,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为什么。
“娘,二哥的房间,被动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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