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有仆婢几人路过,见状,都吓得呆住了。结果被刘菡的侍女白萍瞪了一眼,这才匆匆忙忙的贴着墙边溜走了。
刘菡注视着笑得玩世不恭的楚亭林,沉声道:“你可不要做糊涂事。”
“我这辈子从不做糊涂事。”
刘菡气怒道:“你和谁来往我都知道。若妍姐还活着,看到你这样糊涂,早一个巴掌将你打醒了!”
楚亭林缓缓收敛了笑容,原本脉脉含情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半晌,他居然笑了出来:“郡主说得什么话,姐姐早在多年前入土为安了。”
刘菡不为所动,冷冷的盯视着他。
等谢斓赶到时,楚亭林已经走开了。只剩刘菡一人站在原地,神色不定。
“发生什么事了?”
谢斓一直认为楚亭林这个人很难让人看透。平时见他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清闲模样,可皇帝对他的宠信却依然不减。旁人都说他差点成了皇帝的小舅子,恐怕皇帝对他早死的姐姐有几分愧疚吧。毕竟他姐姐的死和皇帝当年夺位有关。
谢斓走上前去,拍了拍刘菡的肩膀,问道:“你和楚大人吵架了?”她顿了一下,踟蹰道:“我知道楚大人并不喜欢我。”
——毕竟她要坐上的是原本属于他亡姐的位置。身为天子近臣,楚亭林一定收到了些风声。
她不希望刘菡和楚亭林因为自己同皇帝的婚事闹翻。
刘菡微微一笑,说道:“你想多了。”
又问她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前面如何了?”
“有些乱。”
谢斓含混道。
——主要是因为谢家那边的亲戚又说起了谢斓婚事。
谢太太起初还耐着性子听着。谢家某位刚到京师投亲的姑太太非要给谢斓介绍一个姓岑的举人,还将此人吹得天花乱坠。
谢太太本不钟意,后来又听说此人是个鳏夫,更加拉长了脸。
谢姑太太说得口沫飞溅:“斓姐十八了还不嫁人,从前在咱们老家,女子满十五未嫁,那是要罚银子,直接被官媒拉去配人的!这些年是没这么多规矩了,但也没有姑娘家这么大了还不嫁人的。那位岑举人在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才学高,家里也有田有地,虽说死过一任婆娘,却有什么打紧?斓姐儿年纪也不小了,招个上门女婿还能孝敬你们老两口。”
谢太太被这番没轻没重的话气得面色阴沉,她有儿有女的,哪里稀罕招个外人“孝敬”他们?
说来也巧,谢家姑嫂二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只见卫太太不知从哪里钻过来,刚好听个正着。
卫太太咂巴着嘴道:“谢家这是要给斓姐儿招个上门婿?我说老姐,与其让你们斓姐儿嫁个小小的举人,还不如给了我的泓儿呢。”
谢太太一见是她,不由微微蹙眉。
卫太太之子卫泓乃是新桥长公主的第三任驸马。新桥长公主殇后,卫泓曾托宫中太妃求娶谢斓,只是谢家根本没理会这一茬。
如今旧事重提,卫太太扬头一笑,说:“我看谢家太太还是考虑一下吧,姑娘年岁大了,拖不得。总之,再怎样找也不会找到比泓儿更好的女婿了。”
谢太太不动声色的道:“斓姐儿的婚事由我家老爷做主,我是说不上话的。”
“老姐儿这是哄我呢。”
正巧,周琅之母周太太打从旁边经过,卫太太扬声将她唤住,笑道:“听说周太太的大公子曾和谢家议过亲,也不知议成了没有。”
周太太看了谢太太一眼,含笑说道:“卫太太说得什么话,别是记错了吧。”
谢太太皮笑肉不笑的说:“卫太太应该和我同岁才对,怎么还没怎么上年纪就先糊涂了?”
卫太太不依不饶道:“我可是听说周大人和谢大姑娘的婚事要不是因为周大人要守孝,几乎就议成了!”
这边动静不小,引得不少人朝这边张望。
周太太望着卫太太,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说:“卫太太若钟意谢家姑娘,不妨请媒人上门求娶。何必牵三挂四的。”
谢太太此时已有些恼了,说道:“斓姐儿的婚事承蒙众位夫人太太关心。她是我养大的,就算养上一辈子不嫁人,我谢家也养得起。”
几位太太你来我往的打着机锋,忽见管家走了进来,郑重禀道:“太太,圣驾降临,已经到了门口了。老爷让您随同前去接驾。”
众夫人太太都吓了一跳,谢老爷生辰,竟然惊动了皇帝!
谢太太忙站起身,理了理衣裳,问道:“这样大的事,怎的才来报与我知晓?”
恰巧谢斓和刘菡在这当口赶了过来,听说刘昱来了,谢斓心头泛起阵阵甜蜜,暗道着冤家可算是到了。
谢太太见她站在门口处发呆,便道:“还愣着做什么,快随我去接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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