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切切感受到万人屠的这份内心深处的依托,卫小歌不知该觉得欢喜,还是惶恐,若她哪天不在了,万人屠该何去何从?
她想了想便说道:“人若无心,则无喜乐!其实我也不懂,总觉得若是心含喜乐,万物皆是情!”
带着点感叹万人屠轻笑道:“你竟冲着我打起禅机来,我从前无心,如今却多了一颗心,竟有些无所适从。”
无所适从,不知将她放在何处才觉得最为烫贴。
若天天拿眼睛瞧着,怕她生腻;若是不瞧着,心中却惦念。
怕含在口中化掉,怕拴在腰带上会磕到。
怕终究只是一场美妙的梦境,梦醒无痕,身边仍旧空无一人。
那时,该如何是好?
那时......自然是结庐隐居,长守香冢一世而终!
见万人屠仿佛面含伤感,卫小歌心中暗叹,这货竟开始多愁善感,恐怕心思不晓得转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该起身了,不争这朝夕,咱们往后天天腻在一起呢!”
一边说着话,卫小歌一边起身穿衣。她提起内外衫裙瞧了瞧,发现衣服并没扯烂,心想万人屠比从前算是进步了。
幸而没破,如果忽然换一身衫裙,如今已经十五岁的长贵,哪里会猜不到其中的门道。大白天的,真怕长贵带着长富等人前来敲门,那可真够尴尬的。
取了梳子将头发稍稍梳理,拿丝带扎好,她回头瞧了瞧万人屠,却见他懒懒地靠在大迎枕上,双眼定定地瞧着自己。
“等着我给你梳头么?”卫小歌笑道。
若不需要去外头行走,万人屠多数时候不喜将头发束起,发丝半掩着面,将原本显得严肃的面孔衬得柔和了不少。
并不算特别俊美的他,自带一股坚韧之意,仿若山流中冲不塌的磐石,让人觉得十分踏实。
“今儿由我服侍娘子你,我给你梳头!”说完间万人屠随手套上一条软绸里裤,利索地从床上跳下来。
“嗯!”
笑吟吟答应了一声,卫小歌端正坐在梳妆台前的圆杌上等着,不料从镜子中,却瞧见万人屠却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来。
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见他撩起一缕长发,裁断摆在妆台,随即又将他自己垂在胸前的头发裁了一缕。
将两股发丝合在一处,用丝带细细扎好后,万人屠抬起头来,很郑重地说道:“如今我们是结发夫妻了!”
卫小歌伸手抚了抚合在一处的两缕头发,轻轻说道:“当为君妇!”
显然并不懂得梳理妇人的发髻,不过万人屠却执意要将卫小歌的长发全部盘起,口中絮絮叨叨地念着,“往后你可不是在室女,得守点妇道,已婚女子得将头发挽起,免得什么姓顾的,姓穆的总惦记着。”
“我这蒲柳之姿,也就你惦记着。”卫小歌随口笑道,心中却纳闷不已,怎么吃飞醋怎么吃到顾少钦的头上了?
罢了,这货肯定被秦玉灵一番胡言乱语给刺激了。
谁叫系统任务都那么不着调,万人屠如此强的占有欲,没怀疑自己和所有人都有一腿都算好的!
梳好了头发,万人屠从一寸相思中,取出一枚柔润精致的雕花白玉簪,很仔细地插在发间。
“这次不给你戴正红的大绢花了,喜欢这簪子么?”
“美得紧,这簪子有玄机么,里头藏了锋利的细刺或者剧毒吗?”卫小歌问道,她手里有两枚万人屠曾经送的簪子,里头都暗藏玄机。
万人屠无奈,怎么比自己还不解风情,“咱们在闺房里,别总想着打打杀杀,女子不都喜欢夫君为她们插簪子吗?”
卫小歌无语。
看来万人屠四方打听过女子的喜好。
这货别的地方精明无比,却在男女之事上不断犯傻,自己常年用一根丝带扎头发,哪里懂得簪子好不好,压根就没戴两回。
好像,大家对这些道道都不太熟悉。
“你别瞎花这些心思了,我对这些不大懂呢,反正只要是你买的东西,我肯定都喜欢。说来我却不晓得给你添置些什么,就没见过对服饰这般挑剔的男子呢!”
万人屠哈哈笑了几声,“你不打讲究这些,我的确对服饰挑剔,好似我俩倒过来了,回头闲了,咱俩去洛京逛逛铺子!我约了穆乘风明儿一起喝酒,不知你可想同往?”
横了他一眼,卫小歌说道:“你又无稽了,我去做什么,闹得大家都不自在。”
将万人屠丢在房间歇息,她径自出了门,往长富居住的趣味阁而去。
路上遇到一名顾家侍卫,看模样在必经之路上等了许久,见到她便立刻拱手,“万夫人,王上遣人传了信,说明日要前来拜访万前辈,不知万前辈是否有闲暇?”
“改成后日可好,明儿他有事在身。”
“多谢万夫人,鄙下即刻回覆。”
顾少钦应该惦记着设计太后的事,对于万人屠而言,应该是一桩小事。卫小歌琢磨着,心中好奇得紧,到底打算怎么折腾太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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