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钦将宝梁国搭上,仿佛寻知微是了国事,穆乘风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略加踌躇他便说道:“知微道长乃方外之人,不管是何大事,与他有何干,你还是快快走吧,平白在此惹人厌弃。”
窗内的顾少钦也不动怒,淡淡一笑,“既是我宝梁国之事,不劳乌金国的人干涉。”
卫小歌心想,对于穆乘风而言,这句话已经说得很难听了。
不过,对顾少钦这个擅长兜圈子扯牛皮糖的人,没什么毛用。
胡搅蛮缠的事顾少钦做得出,穆乘风却是做不出,卫小歌扯了扯穆乘风的袖子,口舌之争,还是得自己来。
对着大大敞开的窗口,她呵呵假笑了两声,“顾公子仿佛很喜欢爱强人所难,随你在风口里摆姿态等个十年八年,反正知微道长只等凌云子道长几天后回山,便打算一路游历去往大魏。”
长贵笑嘻嘻添了一句,“嗯,还要去北疆呢,师父说了,不历练则不当修炼之人。”
对于自己说谎的本事,卫小歌深深忧虑,这是她之前想好的说法。
凌云子的确马上就回来了,并且打算带着长贵去大魏,倒也不全是谎话。
表示她说的是实话,卫小歌说完就立刻扯着穆乘风,迈着步子便朝前走。
要打发顾少钦其实谁都没办法,要么拔刀相向,要么就只能撒谎骗人。
她走了几步,后方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难道顾少钦从窗子里跳出来了!她猛地回头,却见并非是顾少钦,而是万人屠。
万人屠原来还在天昊宫,并未离去。
尽管天昊宫不许人高来高去的飞,万人屠大步走来,速度却不慢。
瞟了瞟枯坐的顾少钦,万人屠满含鄙视地说道:“你是从哪本史书上学来伎俩,黑又不够黑,厚又不够厚。前朝沐氏子孙不欲见你,你打算在此守到你家爱妾生出隔壁人家的娃?”
卫小歌“扑哧”笑出声来。
顾少钦的隔壁人家,也不知道姓不姓王。
打嘴仗,似乎还是万人屠这种脸皮厚的人最拿手。
不过,万人屠可没那么好心指点顾少钦,估计是听到穆乘风与自己一心想打发了顾少钦,出言相助。
顺便从心理上鞭鞑顾少钦,让他彻底落下风,不敢再耍什么花样。
听了万人屠的话,卫小歌终于闹明白了知微什么来头。
原来如此。
知微俗家应该姓沐,倒是与穆乘风的姓谐音,是宝梁国的上任王族,恐怕是最嫡系的子弟,也或许是硕果仅存的最后一名。
难怪住的明黄瓦的小宫殿,说不定还有个什么王族头衔。
如此说来,知微似乎也挺惨。
胡不归,为何不归家?也许是有家归不得,也许是无家可归。
那么......卫小歌看了看顾少钦,恍然大悟。
姓顾的应该是想在“大义”上站住脚跟,剥掉谋反夺位的名声,这才来叨扰知微。
知微这个前朝沐氏子孙,如果站出来说一句话,或者给个“批条”,顾少钦则是“讨伐”,而不是“谋逆篡权”了。
难怪顾少钦在秋风中喝着冷茶,坐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当风景。
这是在显示其“诚意”啊!
果然如万人屠所言,顾少钦不够黑又不够厚,要脸又要权。
脸皮够厚的话,直接登位,管人家说什么。
心够黑的话......好像自己早在登天阁“牺牲”了。
再次见到万人屠,顾少钦感觉自己仿佛是喝多了冷茶,塞了牙缝。
被莫名被鄙视也罢了,竟然说些市井人家的荤话,哪里像什么外窍高手!
如此无礼,此人是否知道,是在对宝梁国即将登基的王在说话吗!
万人屠的依仗到底是什么?
一路落下风,脸面上哪里挂得住,顾少钦面色十分难看,冷冷说道:“还请万兄赐教。”
这是要宣战了,伤势可好了?驻足在旁的卫小歌心道。
万人屠却是连眼尾都没扫一下,昂首阔步自顾自地走了。
含着些讥讽卫小歌笑道:“连万大人好心提点都不懂,顾公子杀人够利落,别的事却总是不干不脆,装模作样走个过场就得了,竟然在此等了一天一夜,真是多此一举!”
她心想,姓顾的成日里说话都是吐一半吞一半,圈子绕得将自己都绕进去了。
话说,这下顾少钦该走了吧!
只走了数十步的万人屠,一字不漏将卫小歌的话听在耳中。
小村女果然合自己的心意,简直就是夫唱妇随,一唱一合,天生一对。就好似在虎王洞府痛贬无垢等人一样,踩人踩得很痛快啊!
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穆乘风这个呆子身上了!万人屠暗自腹诽,也暗自气恼自己蠢了数次。
经常笑话旁人笨,可是却没想到,他也是当局者迷!
听到卫小歌的话,顾少钦顿时呆住。
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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